“嗯?”
“我说降谷零。”
神野夏疑惑了一下,很快理解:“这正常,他班长没死、同学没死、青梅竹马没死,事业顺利得一塌糊涂,走哪都是好路。”
齐娜接话:“所以他理想主义。”
“不带贬义的理想主义。”神野夏补充道。
“其实挺好的,又不是空想,他方向是对的,也做了很多,就是……就是……”
齐娜努力想找一个更好的说辞,然而失败,最后还是说:“视角不同。”
很遗憾,视角不同。
要让他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吗?也可以,只是没必要,对亚特兰蒂斯来说又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只要在外面活动的那个安室透知道亚特兰蒂斯的重要性就可以了。
里面这个,只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还到阳光下就好,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知道的少,就没办法深究,这才是给有可能失败的亚特兰蒂斯的喘息机会。
如果失败后亚特兰蒂斯真的还有人活着的话。
所以视角不同,哪怕心有灵犀一样明明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却只能……理解一半。
半个小时之后神野夏果然收到了短信,吃完饭就开始挨罚。
倒不是打降谷零有问题,是打人有问题,机动组本来就容易剑走偏锋,万一教育不当那就是酒厂2.0。
也不是不能打,但至少不能当着森中的面打,至少不能把人打成那样。
按贴在墙上的条例来,萩原研二在训练场找到神野夏的时候,后者眼睛有点不聚焦。
太累了,失去控制眼球的力气,全身肌肉发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开始巨人观。
萩原研二把手里的电解质水递给她:“我给你带了换洗衣服,森中说你能回去休息了。”
神野夏点点头,随着动作有汗珠被甩到地面上,然后她停顿了一会儿。
神野夏:“要不要,练练?”
“我和你?”萩原研二惊讶,随即笑起来,“怎么啦,没发泄够吗?那来吧。”
萩原研二逆来顺受吗?不可能,他被抓到百八十次试图向降谷零或者诸伏景光传递信息,现在亚特兰蒂斯防他和防黄大仙偷鸡一样,念在人道主义的份上才没把他送进棺材里。
他心态也很好,第一次被抓到会慌,第五十次被抓到会蹙眉笑笑,让揍他的人避开那张英俊秀美的脸。
现在揍都懒得揍,不是想开了,是看开了。
看开了之后也曾礼貌地问过他要不要滚,萩原研二哎呀一声说可是我现在没有身份呀,出去没人会信我的,我能干些什么呢?
神野夏青筋一跳:懂了,想接着卧沙给亚特兰蒂斯下绊子。
所以他现在还在这圆润地撒泼打滚,每天殷殷切切地煲汤送过来,掀开盖一看章鱼炖美乃滋,是失传已久的克家菜。
偶尔,很偶尔地,他能和神野夏相处融洽。
比如现在,他不是一味地挨打。他挨打这么些年,天天和机动组一起训练,要真的什么都没学到也太笨了,更何况这会神野夏正力竭,看东西不清楚,全靠感觉和他斗殴。
他脱下外套后,身上穿着和对方身上差不多的黑色工装背心,肌肉量其实够看,只是没怎么热身所以没有充血。
神野夏不一样,她挥过来的拳头带着热风,握住手腕能感觉到筋肉一跳一跳,呼吸的声音特别大。
有点招架不住,哪方面都招架不住。
他不攻下盘就会被神野夏攻下盘,一腿过去他就摔在了地上,神野夏骑在他身上反剪双手,用力一拧。
萩原研二顺着那一拧把神野夏掀下去,反过来骑在她身上,也想有样学样地反剪她,结果被她摸到肩头使劲一卸。
胳膊脱臼让他疼得叫出声来。
神野夏没喊停,他也接着挣扎。
最后两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呼吸胸膛起伏,萩原研二莫名其妙笑了会儿,把胳膊给她垫着当枕头。
神野夏闭眼,她视线不聚焦很久了,越睁眼越头晕。
大概三分钟,或者五分钟,这期间没有人说话,安静之后萩原研二推推她:“去洗个澡,你要休息一下。”
神野夏歪歪斜斜地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萩原研二带来的袋子走了。
训练场的浴室能通往电梯——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种,更像过山车,不止一个的电梯厢在刷卡后会沿轨道直接把人送到房门口。
神野夏刷卡进门一看,好大一个半/裸/男。
好消息:是自己喜欢的人。
坏消息:是十九岁那年喜欢的。
她莫名其妙有点想笑,然后走过去,看吃了药的、正熟睡的诸伏景光的侧脸。
“你怎么还没治好呢?”
神野夏不知道在问谁,她声音轻轻的:“等我走的那一天,你要是还没治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