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有人喊她,顾南知缓缓转头,同桌今忆文刚坐下,“你头发没干。”
顾南知嘟哝一声,满不在乎,“没事,天气这么热晾一会儿就干了。”
南方的九月完全没有入秋的意思,照样闷热,临近傍晚才偶尔有点风。顾南知坐在窗边,妈妈提醒过她很多次洗完头一定要吹干不要晾着,不然会头疼,但是,妈妈也没说学校会不让用吹风机。
恒中的管理总体现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譬如,不太抓成绩、课业较为轻松,但有些规定又让人难以理解,譬如,不让用吹风机,即便是小功率的。
“现在又不让用吹风机,只能这么放着。”顾南知直起身,打了个哈欠,洗完澡就想睡,就又趴下了。
忆文看她头发还是一缕一缕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没拆的新毛巾,“我帮你擦吧。”
“这是新的,你自己留着,我没事的。”
“本来也是为了大扫除买的,给你擦完洗一下就好了。”
“那好吧。”
顾南知依旧趴在桌上,忆文动作轻轻柔柔,安安静静地给她擦头发。她又犯困了,眼睛缓缓要闭上,忽得被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给弄清醒了。
睡眼还惺忪,她看见窗外站着一男一女,边上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同学。
边上的人都不说话,就等着中间的主人公念台词呢。
“常西洲,你真的很恶心。”
毕竟就站在离顾南知一窗之隔的走廊,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
顾南知听到那三个字心里嗤笑一声。
这人的名字在今日出现的频率格外高。
刚还看他在小树林跟女生打啵,现在就闹掰了,这进度真是快得令人叹为观止。
她对常西洲的印象也止于小时候,他确实是小地方女孩儿难见的帅哥,可那个暑假过后顾南知前后不知喜欢了多少个电视电影里的男人,对常西洲有过的少女悸动,早被后来的莺莺燕燕消耗完了。
当下没人知道他们俩曾经认识,她不想淌这趟看着就浑的水。
可那两人吵架的位置就在顾南知座位外的走廊,况且那个女孩子一点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而常西洲,始终沉默着。
而当顾南知起身准备关窗时,他突然开口了。
“一开始我就说过的,你现在是干什么?”
他说过什么,边上的人是一点都不清楚,但不清楚不影响他们八卦,显然,常西洲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仅惹怒了对面的女生,还搞得围观群众对他们这一出闹剧更感兴趣。
顾南知继续关窗动作。
但她还是不够快。
窗关了一半,她的视线就被袭来的水给模糊了,随后水顺着头顶流下,她这头算是白洗了。
她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无语。
现在,那女生平静没顾南知不清楚,她是平静不了了。
火噌噌的。
女生手里水杯刚被摔到地上,她也没想到会祸及顾南知,有些错愣,但显然也不是个做错了事就轻易道歉的主,明明是她祸及无辜,她也没觉得多对不起,轻飘飘一句“不好意思”准备了事。
见她这样,顾南知更加窝火,指了指地上,“你的杯子?”
女生点头。
顾南知手放在身后摸到了桌子上自己的水杯,她笑道,“多浪费,我的给你。”
那女生搞不明白她干嘛这样,但她似乎不大喜欢顾南知老干部式的黑色水杯,瞟了一眼说“不用了...”
最后一个字只冒了个头,就被淹没在淋面而来的水中。
“现在扯平了,去洗头吧。”
她这下终于重重关上窗,顺带把窗帘拉上,长呼一口气。
痛快。
转头就瞧见呆住的忆文。
手里还捏着给她擦头发的毛巾。
她坐回座位,拍了拍忆文肩膀,“又不是冲你发火,就是你刚给我擦的头发又湿了。”
“那、那我重、重新给你擦。”
“不用了。”
但忆文还是看着她,忆文凑近小声道:“就是你刚刚关窗那一下,把徐薇的奶茶震地上去了。”
顾南知去看徐薇的座位,旁边果然洒了一杯奶茶,还在往外流。
“她好端端的,把奶茶放窗沿上干嘛。”顾南知在替自己开脱,她虽然跟徐薇不熟,却觉得这是个很难搞的姑娘,实打实的老师小助手,同学眼中钉。
中午她亲眼瞧见这奶茶是徐薇通校的男朋友给她带的,小姑娘拿到奶茶笑得比全糖的奶茶还甜出几分,到晚自习都不舍得喝,放在窗沿好显摆。
完了。
“你说我现在翻墙出去给她再买一杯,来得及吗?”
顾南知看了看时间,离晚读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她迅速处理好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