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操场旁边的墙根。其实她没翻过墙,顶多是之前闲逛到这儿看有人翻着进来,还吓得她把饮料翻了。
墙根比学校其他的墙稍微低点,但也少说有一米八左右,时间紧迫,边上有施工留下的几个砖头,顾南知拿了几个垫吧,蹬着把自己往上头送,到底是经验不足,脚底不稳要往下倒。
就在她要坠落的瞬间,有人伸手箍住她的腰,她得以站立。
顾南知正准备道谢,身后的人就说:“自己站好,别倒下来砸着我。”
听起来非常不耐烦,非常欠揍。
顾南知应了声哦,还是说了谢,她终于翻上墙,回头看那个男同学已经走出一段路,个子很高,瘦瘦的,右手插在兜里,姿态不端正,校服外套划了很长一道黑色弧线。
火急火燎赶到奶茶店,取了奶茶又跑回去,抄近道赶在徐薇到班前放在窗沿,这九月末的天气,她这么个跑法,身上汗涔涔,澡也白洗了。顾南知坐回到自己位置上还喘着气,拍拍胸口边顺气边问,“徐薇没回来过吧。”
“没有,她被班主任叫走了。”
“还好还好,”顾南知体测都没这么拼命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累死我了。”
徐薇回来后,依旧没动窗沿的奶茶,那时候顾南知也被班主任叫出去,与她谈谈宿舍的事情。顾南知是本地的,但家离学校不算太近,她与同寝的同学,算不得关系好,但也不太差。
“可是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动她的东西。”
“可有好几个同学都说她们看见了,老师也相信你,但这件事再这么下去,对你也不好。是吗?”班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镜片比玻璃瓶厚,说话总是一副慢吞吞的朗诵腔调,刚进校,顾南知对这班主任也不熟悉。
但她不理解,就这么一件小事,有必要几次三番来找她谈话?
“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室友的水乳没了,是怎么算到自己身上的?招她惹她了?
不就是开学她炫耀自己家里多么多么有钱的时候,顾南知笑了一声。
至于闹成这样。
“至少,你应该跟她道个歉,接下来你们还要在一个寝室待两年,同学关系很重要。”
顾南知不是没碰到过这种和稀泥的老师,她不服,“我没做过我为什么要道歉。除了那几个跟她玩得好的人指认我,她有别的证据吗?再说,她那东西就放在自己的柜子里,每次拿还要用钥匙。平常早晚我们都是一起洗漱的,我哪有机会拿?我至于吗?”
她话说得够明白了。
但要闹的人就是铁了心要闹。
“一个寝室的,没有必要闹僵嘛,你认个错,她也就不再追究了。你家里的情况老师也知道,有难处可以随时跟老师说。”
“您知道什么?我家是没她家有钱,但至少我父母教过我别人的东西不要碰,也不要说谎。”
班主任还想说些什么,被顾南知打断。
“我会退寝的。”
顾南知这鸡飞狗跳的一天,回到座位上已经晚自习第二节。
忆文察觉到顾南知明显的心情低落,大概也听到了点,她嘴笨得很,不知道怎么说安慰话,从课桌里拿出一个粉色包装的水果糖,轻轻凑到顾南知身边,“你吃不吃糖?”
“谢了,不吃。”
这又是剧烈运动又是受气的,顾南知胃里不是太舒服,真没胃口吃糖。
晚自习结束,顾南知走到教学楼角落的电话边上,犹豫很久,还是没按下拨通键,家里已经够麻烦了。但是回寝室又免不了遭人白眼,她思前想后,决定先在学校逛逛。小卖部寝室都不在这边校区,下了晚自习,教学楼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顾南知晃来晃去,就走到了操场。
“卧槽!”
一个球飞过来,直冲顾南知脑袋,幸亏她反应快,迅速侧身躲到边上。
顾南知窝了一肚子火,正在遐想今天帮忙的帅哥给自己做心灵spa,就差点破了相,火就直冲嗓子眼。
“你丫的打球不知道看人啊?!”
顾南知为了躲球人撞到铁网,后背似乎被什么尖物戳到,怪痛的。
操场晚上在两边有两个大灯开着,顾南知站着的地方在大灯脚下,走过来的男生低着头,前额头发有些长,看不清脸。但身形有些眼熟。
“对不起,你没事吧?”
道歉挺诚恳,骂过一句也算没白被吓。
“没事。”准备走的时候才发觉校服被勾住了,牵动时有撕裂的痛感。
“你别动。”顾南知不动了,后背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操场建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返修,铁网总是被各种球撞了又撞,撞得崩裂,留一段尖头挂在那。她刚刚躲得急,猛得往上一靠,生锈铁丝怕是要扎进皮肉。
“痛不痛?”
顾南知低着头,听见男生说了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