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高挑清瘦的男生笑眼盈盈,他小步朝顾南知走近,见顾南知的注意力没完全在自己这,又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常西洲背对着他们,准备上车。
轿车前座的窗没有摇下,她越看这辆车越眼熟。
像极了那天,公交站那辆。
她正准备出声问一句,边上的人拉住了她。
车窗摇下,一张冷峻稳重的脸出现,同常西洲有七分像,但年长得多。
“常叔叔,我跟熟人叙叙旧,您先走吧,待会我自己回去。”他同车子里的男人挥手,车窗向上升起,常西洲坐在后排,没有向这边看。
“日子也就那样,之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回来了,还参加了学校的一个活动。”
她和崔孟,三四年前认识。那会儿崔孟因为营养不良比顾南知还要矮,路上碰到买了香酥鸡的顾南知,硬是跟到家门口蹭上一顿饭。
顾南知那时候还是个热心肠,尤其喜欢招呼客人。
后来崔孟去帝都上学了,长假偶尔会回来见次面,称得上是顾南知为数不多的老友。
崔孟长得温和,看人总带着笑意,说话很能讨人欢心又不令人觉得谄媚,饶是顾南知遭遇变故变得冷硬,也从来没对他冷脸过。
“活动?允许外校人观看吗?我还没见过你参加什么学校的活动。”他知道自从顾南知家里出事,她就不喜欢集体活动,听顾南知的语气,也不是被逼着参加,来了兴趣。
顾南知对自己目前的表现不是很有把握,“一个原创的话剧,我演一个小角色,我感觉演得不好。看情况吧,我要是觉得自己水平够再邀请你。”
“不然太丢人。”
崔孟笑着点点头。
“还没放假,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读的又不是高中,没什么课就来喽,跟你可不一样。”
“切。”
“我上次来都是两年前了,你不带我转转?”
顾南知看了眼天色,“有点晚了,就在附近转转吧,我爸今天在。”
“你说的老朋友,是刚在路口推行李箱那个吗?”
“对。”
崔孟低头转身,夜色沉沉,路灯亮起。他很清楚顾南知家的位置,目光很快锁定到她家阳台,两人逐渐走近。
他清楚看到阳台挂了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
恒中男女校服的样式不同,崔孟来过几次,知道那不是女款。
“他最近住在你家?”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顾南知走上楼,楼道的感应灯这几天都好好的,她的脚踏上阶梯就会亮起。
好像是常西洲来了之后,就没坏了。
“火灾?”崔孟的语气里甚至有可笑,他走在顾南知后面,“你因为这个就让他住到家里了?”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去过他家,黑漆漆的,根本不能再住人。”她知道崔孟或许是在意男女有别,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合适的,“放心,什么都没有。”
“你说的去过他家,进屋了没?”
“没有。”
顾南知的回答在崔孟意料之中,他脸色沉了沉,扯了扯嘴角让表情回到温和。
“那个人我认识,叫常西洲是吧。”念到他的名字,崔孟后槽牙微微咬紧,“我对他印象很不好。”
“之前竞赛,我跟他一个宿舍,差点没被弄死。”
进屋后,崔孟和顾父坐着聊天,顾南知走到阳台收衣服。顾父进屋休息后,崔孟说想看看常西洲住的地方。
“就是一个收拾出来的杂物间。”顾南知开门,常西洲已经把东西都收走,现在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张床。
“那原来的东西放哪了?”崔孟盯着空荡荡的小房间,“扔了?”
“都收起来放床底还有客厅了,现在屋子又空出来了,过两天重新放这。”
崔孟的目光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巡视,顾南知毫无防备地引狼入室,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常西洲绝不可能只是在这里住几天。
几月前,他没再听说常西洲的消息,打听得知他的学籍已经从原来高中转出,去向不明。
崔孟并没有把常西洲当做对手,他对自己的能力拥有足够的自信。两家父亲把两人放在一起比时,他认为常西洲并不够格和他站在一个赛场。
但若常西洲回的是墨城,事情就不一样了。
常西洲做不成对手,可却是一个会做手脚的敌人。
崔孟临走前,说别让常西洲再来家里。
顾南知还想问问崔孟说的差点被常西洲弄死是怎么一回事,崔孟说你自己找找那个比赛的新闻就知道了。
直到周末,顾南知没再见过常西洲,排练也没见他来。
拿了他落在家里的校服外套,顾南知出发去常西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