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先冯辞与孟双照离去,孟贞瞧着糕点半晌才说正巧饿了,着柳芯把糕点拿到花莲亭,换了身舒服衣裳才来。
柳芯沏壶茶的功夫回来,便见小姐孤坐亭中,默默饮泣,连忙上前询问。
孟贞美人垂泪,好不可怜,“芯儿,下次莫要与人起口角了,舅父舅母待我极好也是无用,我到底是个外人,也不怪下头伺候的口不应心。只是未曾想竟这般害我。”
柳芯听着耳里,戳在心上,小姐这样软性子的漂亮人儿,走到哪儿都是得青眼的,少不得被人嫉妒。
她奉老爷之命从小侍奉小姐,合该好好保护小姐,至死不能变。
柳芯看看小姐面前,只那叠冯辞送来的点心,糕块上面覆着一层细粉,这糕点前几天小姐去德逸楼吃过,十几年的老招牌了,分明是薄皮透心,干干净净,还能一朝改了做法不成?
柳芯伸手摸上去,被孟贞拦下,就听小姐戚戚楚楚告知,密密层层的青烟赤,触手生色的下口毒。
“青烟赤?好个二公子!居然对小姐您下毒!我去告诉大夫人!”
柳芯气呼呼地端上盘子往外冲,那毒药她知道,小姐养身需要佐药,老爷前时才从朏市花大价钱得了些,单吃是会痴傻的。
孟贞一把拽住她,仅凭一盘子糕点,能证明出什么来,“芯儿,二表哥好容易才在这里安身立命,送来糕点也是好心,这样害我岂不是直接叫人拿了把柄把他再赶了出去。我与他原没什么挂碍。”
柳芯蹙眉,对啊,二公子也没和小姐有什么过节,转念又想,“冯辞!是冯辞!那个烧火的!她竟然敢谋害小姐您!可是为什么呀?”
“她在二位表哥面前得力,自是听不得丁点不顺耳朵的,芯儿,你实在不该与她口角,算了,收拾包袱,回孟家便是。”孟贞叹气,扶着额头滴滴落泪,跟掉珍珠似的漂亮。
“小姐!您堂堂孟氏大小姐,何必忍她!她算什么东西!只会烧火勾搭人的下作混账!我这就去找大夫人给您做主!非叫那烧火的扒下一层皮!”
柳芯叫嚣着要冯辞付出代价,孟贞坚决不让,“何苦与她过不去,我到底没伤着,你巴巴去找大舅母,没有确凿证据也是无用的,想来她用的那包早便处理干净了,原本当场拿了把柄倒也没二话说的。幸而这青烟赤前些时候得了来辅药,不然也是不识的。”
柳芯不情不愿,眼珠子转起来,“对啊!小姐!您那包青烟赤还有剩的!我去放!单叫证据确凿!她既做得出来,就怪不得旁人要拿捏她!”
杨飒不在,上萃苑进去得轻易,冯辞房中空无一人,孟双照也不在,柳芯随便就得了手。
回来时,柳芯拦不住孟贞咬下一口糕点,既放了药包,不中毒,反易叫冯辞拿了把柄,不愿柳芯为她栽了进去。
孟贞毒发,柳芯泪落得不住,小姐都叫人害了,还如此念着她,她要一生一世跟在小姐身边保护。
思及小姐,柳芯镇定下来,指头上这些找个说道还不容易?不知死活的蠢东西,以为这样就能脱了干系吗?
“有何奇怪,我伺候小姐用点心,那点心沾到我手里时已经被下了毒,噢——我说指头怎么红彤彤,好个冯辞!推回点心盘子只当你是真有自知之明,原来早盘算了嫁祸于我!你好歹毒的心肠!”
厅内又是一阵嘈杂,旁观的大夫人瞄着冯辞,眼珠子又滑到柳芯身上。
这丫头自幼跟在贞儿身边,没想到也起了心思,贞儿舍不得敲打,也不能放任了柳芯这丫头去。
冯辞凄凄惨惨地抬眼,耷拉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结巴,“我没有……我……我没有……我真的……”
谨箨心笑,往日在铺子里的看家本事,这次拿出了个三分吧。
大夫人瞄一眼谨箨,这小子盯着冯辞,冷着个脸一句话不说,别是弃了这丫头,若真如此,上哪儿再去找他这么个便宜儿子,给她宝贝禄儿挡下风言风语去。
大夫人眼珠子移到冯辞身上,不是都说这丫头厉害的紧,之前问话的硬气原都是装出来,色厉内荏的废物,哭哭啼啼的,和一般的下作人有什么不一样。
莫非谨箨那小子见异思迁,看上了贞儿?除了那上上模样,竖子微贱可配不起贞儿!
自谨箨来,府里那么多眼睛盯着,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冯辞这个丫头果然也押错了宝,起了害人心思。
贞儿这般,女娲也捧在手心疼,那丫头不妒忌才是奇怪。之前倒是如何也难抓她的把柄,这么说来她对谨箨竟比对她家禄儿上心不成!
大夫人胡想七想,眉头越想越拧。
音袖见状,逮住话头逼问,“如今你还有何话狡辩?果真是你毒害表小姐。”
“婢子真的没有……阿照,你要帮我作证啊!”冯辞扭头拉住孟双照,大声哭号夹杂着小声的细话,“指证我下毒。”
眼珠子下滑,示意孟双照看她腰间,青烟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