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若虚。
若虚趴在地上大喊:“阿慈,你快跑!”
百无一用是书生。
师慈叹口气,和若虚一同进了大牢。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糕。
本以为只是百姓憎恨天神,谁知连官府都禁止信奉天神。
此局难破。
如今天神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难怪众神流落凡间百余年,没有一位仙僚归位,想必大家的处境都不太好。
神族崛起,道阻且长啊!
师慈盘腿坐在破烂草席上,颓丧得像刚被痛打过的落水狗。
若虚一边扯袖口擦脸上的泥渍,一边问师慈:“现在可如何是好。”
短暂静默后,飘来女子郁郁之音:“如你所说,偷享盛世。”
说的半是气话半是真话。
凡人憎恶天神,也无妖物作乱,苍生祥和,就此隐没凡间也好。
只是,妖族似乎太安分太平静。
女武神英气的眉尖凝着几丝隐忧。
·
燃风没有等到师慈亲自下厨的小菜,倒是等到衙役让他去捞人的消息。
“您也知道,现下禁止宣扬信奉天神,那两人拿着这些画像满大街叫唤,见人就拉着鼓吹一番。”
报信衙役满脸无奈。本想来讹点银子过年,谁知讹到太岁头上。
燃风垂眼看白纸上的图文,纸上画着一名手持毛笔意气风发的男子画像,细细一看,不就是那弱不禁风的豆芽菜,画像左右两边分别写着“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几个大字,横批:文运护体。
“你们没对她用刑吧。”燃风将画像还给衙役,语气平平,却透着压迫。
“没有没有,”衙役连忙摆手,似是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苦不堪言道:“那小娘子力气大得很,几个大男人都拿不住,若不是那书生被我等擒住,恐怕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燃风抿嘴憋笑。
牢房阴冷昏暗,腥臊扑鼻。
燃风剑眉微蹙,走过长长走道,止步停在一间牢房前。
师慈和若虚正垂首盘坐在里面,听见声响,齐齐抬头。
见到来人,师慈黯淡的眼眸有了曙光之色。
“燃风!”师慈起身走到铁栏前,纤白的手指抓着冰凉栏杆,“快救我们出去!”
燃风向狱卒递个眼神,狱卒懂事地打开门锁。
待师慈走出牢门,狱卒将跟在后头的若虚推回去。
见状,师慈忙跟狱卒解释:“我们是一起的。”
狱卒怯怯看着燃风。
师慈又扭头求燃风:“放他出去吧,主意是我出的。”
燃风冷哼一声,别人也想不出这不同寻常的路数,不甚耐烦道:“再磨蹭,你也进去待着!”
若虚扒在铁栏上安慰师慈:“阿慈,你先出去,别管我。”
“好!”
若虚嘴角抽了抽,真不管?
燃风抱手幽幽睨若虚一眼,抬步往外走。
师慈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对若虚做了个“等我”的口型,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一路无话。
回到宅院,燃风坐在圆桌前,额前碎发翘棱出一个嚣张弧度,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你真是一天都消停不了。”
师慈绞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不敢做声。
“神族大势已去,二位天神莫要再做些无用功,以免招来灾祸,今日只是牢狱之灾,下回兴许就要落得个神形俱灭。”
燃风的警告如陨石一般砸进师慈耳朵,砸得她头晕目眩。
不知燃风口中的大势已去指的是凡人的香火,还是众神陨落。如果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妖族知道众神如今境况,很可能会大肆捕杀天神。
天神消陨,会有山河悲鸣之象,神阶越高天象越强烈。
这百余年来,尚未有此象,说明其他天神都还活着。
只是,听燃风的意思,若虚的身份也暴露了,虽说她能感觉到燃风对自己没有恶意,但保不准对若虚也无歹念。
要想办法把若虚捞出来,再找个机会逃跑。
师慈瞥一眼燃风,这小妖看上去跋扈暴躁,其实是个顺毛驴,好哄骗的很。
“我知道了。”师慈殷勤地倒杯茶递给燃风,“少主,你把若虚捞出来吧。”
燃风接过茶慢悠悠喝一口,感叹道:“这大牢里真是阴寒湿冷,才进去那么一会儿,小爷的腿就风湿酸痛。”
师慈了然,懂事地走到燃风身旁蹲下,双手虚握成拳,力道适中地给燃风捶腿,脸上还不忘奉上讨喜的笑容。
燃风看上去甚是满意,唇线弯成一条柔和弧度。
“想让我捞那豆芽菜也可以,让他离开东洲城。”燃风挑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