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了他之后就没消停过。”
师慈一口答应。
见她开窍,燃风难得耐心,语气有几许苦口婆心:“你安心在这宅院住下,我自不会亏待你,保你衣食无忧,护你平安周全,和在天界有何区别。”
师慈脸上挂着笑,心道本神在天界可不会给人捶腿,不思进取的小妖焉知本神复兴神族之大志,纵使衣食无忧也是寄人篱下,哪有法力傍身纵横天地间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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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雪覆盖苍茫大地,凛冽寒风拍打书生单薄衣衫,若虚肩抗一袋馒头,布鞋深陷厚雪,一步一个窟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远处城墙下一白一黑人影。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仙僚,又匆匆离别,心间不禁酸楚。
书生望着浩茫前路,天下之大,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只能埋头前行,走到哪算哪。
积雪深厚,鞋袜早已湿透,腿脚冻得麻木,见路边有一个陋破草亭,便走进草亭里歇脚,再解开布袋拿出一个馒头啃咬。
馒头吃到一半,书生咀嚼动作一顿,从口中取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两行小字:城外三十里,妖王庙等我。
书生温和一笑,难怪城门下分别,师慈将热腾腾的馒头塞给他时,反复交代“饿了就吃”。
将纸条收好,抬眼见草亭里不知何时来了一只小松鼠,蹲在书生脚跟前,毛发乱糟糟的还沾着雪屑,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半只馒头。
书生倾身,将馒头递予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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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傍晚,宅院华灯如昼。
师慈乖巧地给燃风面前的酒杯倒满酒。
对上燃风狐疑的眼神,师慈放下酒壶,眼睛弯成弦月,“天寒,喝点酒暖身。”
燃风挑眉,“你陪小爷喝点。”
“不成,”师慈眨了眨眼睛,扫了一眼圆桌上的饭菜,“我一会儿还得收拾呢。”
燃风一哂。
他端起酒杯,垂眸看着杯中粼粼波光,没头没脑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这还用想?这不是我的本分吗!”
师慈从来不自称奴婢,这是她作为天神在这小妖面前最后一丝倔强。
燃风默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慈眸中精光一闪即逝,殷勤地给空杯添满。
一壶酒尽,燃风趴在桌前不省人事。
师慈拍了拍小妖俊朗地脸颊,得意道:“小小妖族,本来想杀了你灭口的,念在你这些时日带本神还算慷慨宽厚,先饶了你吧,你的祖传大门以后再还你,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啦。”
把燃风挪到榻上盖好被子,她拿上食盒回到自己卧房,披好狐氅,把金银首饰统统扫进食盒里盖好便匆匆出门。
要赶在宵禁之前出城。
如霜月色顷洒雪面,簌簌夜风掺杂急促踏雪声。
一抹倩影狼狈奔走于无尽凄冷夜光里。
跑了许久,师慈回头最后望一眼被冥冥夜色吞没的东洲城,好似男子阴沉的脸色。
小妖,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