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古之魔。因此九天生灵如要成魔，必先令命星陨落，借着漫天星辰被扰乱的巨大力量逆天改命。”
晏语浑身一震，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道：“扰乱漫天星辰，那是多大的灾难……”
玄素闭上双眼，默念了一句“无忧佛陀慈悲”，接着叹道：“因擎羊君击碎了自己的命星，那颗星辰陨落时在空中解体，化作成千上万的火球，从九重天中一层层穿过，最后点燃了一个州府的大地，数月都无法熄灭。不仅烧死不计其数的凡人，因是一宫主星的天火，连妖界、鬼界、乃至天界一些修行浅些的仙也伤亡惨重。更别提多少颗星辰因此改运，整个六界上千年才恢复元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晏语惨然道：“怪道天庭对魔界如此讳莫如深，不仅是因为曾经的神魔大战……”
玄素见她脸色苍白，便不愿再说下去。晏语看出了他的担忧，勉强笑笑道：“无妨，我总是要先知道，才能早做打算。”
敖叡想了想道：“三殿下说擎羊君用的法子惨烈，那另一位星君呢？”
玄素沉吟片刻，斟酌着道：“另外那位星君虽则尽力隐藏，甚至经过缜密的演算，将陨落的命星推入了四重天极北，但没想到扬起的风雪还是大范围覆盖了人界。山河丛林凝结成冰，城池田园六月飞雪，不仅冻死无数生灵，还令凡间数年颗粒无收。”
果然如此啊……不论是哪一种方法，成魔就是成魔，那撕裂天地的能量，怎么可能以温和的方式告终呢……
两个听者浑然忘记再问问第二位星君出自哪一宫，是什么身份。
三人相对，周身被晦暗魔气笼罩的女子摊开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揶揄般道：“我生在朝阳谷，殿下说，我成魔之时，命星会不会落入朝阳海沟，掀起滔天巨浪，淹没青丘和瀛洲？”她的目光变换迷离，恍然给人一种已陷入陨落之地的错觉。
玄素只觉先前扎入心底的细密小针如化重锤，压得他仿佛喘不过气来，他沉声道：“晏姑娘，不论是什么预言，都已过去了万万年。谶言也好，天吴也罢，未必全然应验。”
许是绝望到极处的人都会接受命运，到达超脱生死之境，晏语浑然不为所动，语气淡淡道：“可这些都已经在我身上实现了……”
天庭的三殿下生来便修习两界之法，常年不见日月光辉的银海宫，早已让他淬炼出九重天界的清静无为，以及须弥界的渡苦渡难。然而跟随在他身边两百年的仙子，那份濒临绝境之感，一遍遍地打破了他的无忧不住心。
玄素一把握住她的手，整个人护在她跟前，双眼灼灼直视她道：“阿语，你信预言，还是信我！”
那清冷淡漠的天界仙君，何时露出过这样炽烈的神情。不知是被他的眼神烫到，还是被他掌心的热度点着，晏语浑身一震，抬头回望住他，眸中亦是绽发出日月光辉不能比拟的光辉。
“殿下，我信你。”
与这句话一同落下的，不仅是她唇间皎然的笑意，连同那让神鬼退避的晦暗魔气，也暂时被这光辉驱散开来。
而那仙子心底最深之处，似是转瞬间下定了重如山岳的决心，坚如磐石，千钧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