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宫人说,皇上昨儿斩杀了你的太傅……”
陈昭哑声说是。
“挨训了。”
“嗯。”陈昭低声道,面上的郁色犹在。
吴皇后轻声道:“他是皇帝,不要忤逆他,这样,咱们也能好过点儿。”
陈昭颔首,还沉浸在低落里。
洗漱后,吴皇后给她盛了一碗粥,“被折腾了这么久,瘦了。”她身上有股沉静的味道,大约是佛事给她的。
说到佛事,陈昭脑中闪过那只脚和她与父皇扭成□□花的画面,摊上这样的父母,心好累。
她瞧了眼吴皇后,她要是被父皇发现的话,只怕性命不保。
她要怎么劝告?
心累。
“好吃吗。”
“好吃。”
“等会给你父皇也送一份粥。”
她抬眸,试探道:“母后与父皇和好了。”
“无所谓和不和好。天儿还热着,我……御膳房做了凉茶和糕点,你可以给你父皇请罪的时候送去。”
又请罪……不过母后知不知道父皇要将她送到周国做质子的事,“母后……”
“听见了吗。”吴皇后以为她要推托,眼神带着几分冷漠命令。
她忙点头,“知道了。”
吴皇后不知道在想什么,撑着下巴,望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粥,陈昭被看的不自在,呼噜呼噜几口吃完,拿上食盒,“我现在就去。”
吴皇后语调温和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同你父皇说,说来给我听听。”
“是母后给的。”
吴皇后拧眉,她连忙改口,认真道:“儿臣这些日子没有做好臣子的本分,叫父皇忧心了,儿臣知错,日后再不叫父皇烦心,天儿热,我叫御膳房做了点凉茶。”
“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只会觉得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说不准以为你给的不是凉茶,而是毒药呢。”她水眸盈盈,带着几分笑轻嗔。
陈昭嘿嘿一笑,“那我怎么说。”
“自己想。”
陈昭无言,大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是不要带孩子吧。
不过,想到昨日父皇的教导,她决定还是好好表现一番,做好孩子的本分,于是道:“太傅虽是我的师傅,但父皇才是我的至亲,父皇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日后我再不胡闹叫父皇烦心了。”
吴皇后扫了眼她手里的食盒,她继续道:“这是儿臣叫御膳房拿来的凉茶,与父皇同享。”
吴皇后终于兴慰,微微颔首,“正该如此。”
“可是这样的话,父皇就不知道是母后……”
“蠢材。”吴皇后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的手艺他怎会不知。”
陈昭嘿嘿一笑道:“还是母后聪慧,那我就去了。”
吴皇后颔首。
陈昭带着裴朔等宫人赶去了承安宫,才到瑞景门就遇到了卢相,想到上次的龃龉,她别开头,“卢相。”
“臣见过太子,太子祥康未央。”
“卢相怎么在这儿?”
“褚允此前在监狱时曾叫在下给太子带话。”
“他说了什么?”她连忙望向他。
卢辨道:“褚允说他在沁芳园给太子留了个对子,希望太子能去对一对。”
陈昭微微一蹙眉,给她留对子?她哪有本事对对子,“知道了。我先去见父皇,对子的事日后再说。”
“那个对子臣也看过,既然是伯恭兄给太子的,不如臣说给太子听听?也省的太子再跑一趟。”
她本来想说好,但是想到褚伯恭提到沁芳园,心说会不会还留了别的什么东西给她,“不用了,我自己去沁芳园问。”
“是。”
等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卢相忽地扬声道:“太子?”
她疑惑回头。
“奇变偶不变!”
“符号……”她惊诧地看着他,“宫廷玉液酒!”
卢相眯了眯眼睛,陈昭看着他高深的表情,心中揣测万分,难道他是那个隐藏的穿越者,那他岂不是对他们的来历也了如指掌?
“黄河之水天上来!”
卢相沉吟片刻正要对,却听她道:“不用对了。”
卢辨不解,陈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不是。
这可是名篇,上过学的不可能没听过。
所以,只有褚伯恭与她一样是穿越者。
想到此,她眼中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