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已久的陈昭听到这句话,喉头哽咽,眼中腥红一片,高呼,“我父有冤!天意昭昭!”
众臣讶然,齐齐望向她,安成王微慌一瞬,按住了她的肩膀,流泪道:“公主说的对,刺客误我国主,上天必惩!我一定会查出真凶,我可怜的侄女啊……”
陈昭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望着大殿外高喊,“上天若悯,请为我父缟素!”
安成王不愉,仍旧温和着语调道:“公主累了,速送公主回宫吧。”
……
陈煜在陈帝棺椁前继承大统,正式成了陈国的帝王,除了宣告天下,便是知晓四方,与周国等地交好。
不过,他登基为帝并不顺利。
大雨停了以后雹子遍地,复又大雪纷飞,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皇宫的落满了雪,以至树木皆冻,路上几乎不能行人,像是在印证陈昭前几日的嘶喊,上天也在为先皇缟素。
一时之间,谣言纷纷,无不在议论陛下死的蹊跷,众臣看着陈煜的眼神满是警惕怀疑。
陈煜看着这景象也惶惶难安,想到陈昭在朝堂上的那声高呼愤愤不已。
难道老天还真要为一个暴君降下异象?!不过一个暴君,杀了便杀了,他这是为民除害!
这异象就仿佛在映照着陈昭的那声高呼。
陈煜对着眼前的几人抱怨道:“若是这鬼天气再继续的话,怕有许多人要跳出来反对我登上皇位了。陈昭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招来这样的异象!”
顾达狠辣道:“她能有什么本事,难道还真当自己是龙太子了。真龙尚可屠,何况……”
“少瞎说!”顾隆严厉一喝,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安抚众人,由其是往日那些对陛下十分推崇的人。”
“没错!朝中有许多人支持陛下,既然人心惶惶是因为那个太子,那不如将那太子给……”
陈煜看向顾达,将他嗜杀不恭的眼神尽收眼底。
顾隆头疼,恨不得将这个心直口快毫无遮拦的弟弟给掐死,道,“瞎出主意,这样做岂不是落人口实?陛下仁慈,岂是你口中嗜杀之人。”
顾达瞧了一眼陈煜,看到他拧眉沉思的模样,眼中闪过轻蔑,他还真是好运,“那你说怎么办?”
顾达看了眼外面的风雪,想到他跟着大哥去处理那些被劈死的禁卫军时,拧眉,“不如给先皇好好得办一场丧事?我瞧那太后倒是向着咱们,不如让她出面?”
顾隆眼中带了几分认同,“陛下,此举可行,还有日前那几个投入大狱的刺客‘同党’应当速速处决为妙。”
陈煜权衡道:“我现在去华阳宫,顾达,你去将那几个妃子给处理了,还有献美的那些个官员也审问一遍,一定要审出有用的东西。”
“是!”顾达眼中闪过一丝狞笑,这还不简单?
陈煜气势汹汹地去了华阳宫,踏入殿内,扫了眼修理花草的吴皇后,“昭儿不在。”
“隔壁屋里呢。”
陈煜道:“昭儿是皇兄唯一的孩子,日日在皇后宫中养着也不是一回事。”
吴皇后上下打量他一眼,冷道:“公主不养在我宫中养在哪里,你想干什么?”
陈煜被她的怒气顶了一下,视线落到她头发上的乌木桃簪上,语气和软了几分,“阿栾,皇兄身死,她难道不守灵吗?我要给她上封号,给她赐宫殿,我陈国的公主怎么能没有封号。”
他越想越觉得这孩子是个妖孽,他要命人看着她!
“你现在要做的事是稳定朝纲,而不是在这儿拿一个孩子出气!”吴皇后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着急,道:“前线的战事还不够你头疼的?来我这儿找晦气!”
“阿栾!”
吴皇后瞟了他一眼,坐去了一边儿的椅上,“叫太后,放尊重点。”
“阿栾!”陈煜坐过去,去握她的手,被她打开了,忍不住道:“你我如今苦尽……”
“如今什么?”吴皇后望进他眼底,“你还怕群臣对你的怀疑不够?还是说你能叫我当皇后?”
见他面色微变,她抚上他胸口,讥笑道:“让我当吗?”
陈煜一噎,握住她的手,面上有愧色,他有原配嫡妻,出身大族,正是顾家女。
吴皇后收回手,道:“好好当你的皇帝……难道我会叫你为难吗?灭族之仇已报,我已没有什么遗憾,荣华富贵从来不是我想要的……你是先祖嫡脉,你心虚什么?”
她说着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上,抚了抚头上的乌木桃花簪,“说服大臣也好,公布昭儿的身份也好,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你如今要做的是稳住朝纲,保住家国,什么皇后妃子我一点也不想当,明白吗?”
陈煜感动,起身一把将她抱住,“这些年叫你吃苦了。”
“苦不过我的父兄。”吴皇后推开他,冷静道:“给我上太后尊号,为先帝办理丧事,丧事越盛大越好,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