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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印斜红(1 / 4)

时位于重熙居之东,掩映于茂林修竹,烟霭冥冥之间的青枫馆,是一座面阔三间的卷棚歇山顶馆舍,依因馆前左右植有的两株青枫树木而得名。本是作客舍之用,后在沈钦离府出走后,其父为其挑选的新妇林云娘即不顾府人劝阻兀自搬了进去。

又因林云娘在寂寞聊赖之际,常常倚楹痴望,以至天明,而自涂有‘倚楹至旦’四字。业在母亲去后,沈淙取其母遗笔,制作匾头,以寄哀思。这才有今日的‘倚楹馆’之称。

州桥沈宅也原样搬照了过来。

沈淙翌日晨起盥洗过后,即经由重熙居东侧院墙月洞门而出,穿过几道曲折游廊,跨过塘上小石桥,再沿着兰草斜出的欹斜小径,来到倚楹馆前时,见两只玄鸟正停在匾额上。

许是为他这不速之客所惊动,那两只玄鸟立扑动双翅在绕梁飞了两圈后,就即消失在晨曦的暮霭中去了。

他的目光也从那一对玄鸟身上收回,再落回匾额上的‘倚楹’二字上。

这二字自非母亲遗笔,而他从那笔迹的微末区别中,亦可猜得这是何人所摹仿。

确是比他那仿临那‘馆’字,相像得多——

而此摹仿之人,竟将他那并不甚相像的‘馆’字,也依样描摹得一般无二。

沈淙看着也是不禁轻轻一笑,抬步踏上三层阶石,迈步走进倚楹馆内。

倚楹馆内格局至为简约,由几扇截间格子分出三块区域,其西为书室,其东为寝室,中为厅室。

其间陈设也甚为简单,除去必要的床榻桌凳几案之外,唯可说道之处,便是书室南向漏花窗下那张蘅芜七弦琴,与寝室四平桌前那张山水三条屏。

那蘅芜琴是母亲出阁时从家里带来的,其上承载着他们母子二人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

不然,应当是三人。

还有阿妩。

只阿妩比他有天赋许多。

母亲如是说。

虽说他那琴技既不得母亲十中之一,也全比不得阿妩,却也是他难得可附庸风雅的技艺之一了,不若他就与阿妩无一可应和相与之事了——

而那山水屏则是阿妩使人移设来的,与他寝室床榻前那围屏,几乎是差不多时间张设的。

其屏芯风景也都是阿妩亲手画裱的。只这三条屏里风景,并不似他寝室内围屏时时更换,从来都是那春光明媚草长莺飞之景象。

还道如此,母亲就可一年四季都观得明媚春景了,也免得因外间秋荒冬败之境,生出聊赖孤寂之情了。

实则不止屏风,这其间的许多物件都是阿妩张罗摆设的,譬如高几低案上那香炉古玩瓶花盆栽等物。

母亲于此一向都是意兴索然的。

将一迈进来,就有水润润的清芬香味扑入鼻中,却是那几案上插花盆栽散发出来的。

沈淙定目看时,方大约分辨得,那瓶中插花乃是辛夷、紫荆二样,而盆中栽物则是金盏子、常春藤两样。看那新鲜丰茂的模样,显然是新采摘来的。不消问,也只有阿妩有此等心思妙手了。

这花草都是从馆周园圃中采来的。原本也是阿妩种植的,园圃内四季植物都有,也如那屏风一般,都是取‘一年常春’之意。依是因让母亲目之所见,鼻之所闻,都是明媚春景。

那些花名,也是阿妩在栽种时,教他一一辨认的。

沈淙轻步走到身左侧的寝室开门时,寝室以内的大致格局陈设,以及他早早就从槛窗看到的隐约娇娆身影,都能在此时看得完全了。

阿妩来沈府时,就常与母亲住在这寝室里。

也只有阿妩在这里时,他才能从母亲面上见得甚难见到的欢愉笑意。

看着她们那样欢洽地言笑谈闲,他的心上也是说不出的愉悦,若要细究,其间还存着一丝欣羡。

只因那是他从来都做不到的。

那时的他直想着,若是,若是阿妩能永远地留在这里就好了——

母亲想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因在一次教他抚琴时问他,“九郎,阿妩与我们沈氏如何?”。

“好!”

他重重点头又道,“很好!”。

母亲又道,“那我们沈氏回报的方式,能是让这样好的孩子,将来沦为罪人之妇么?”。

他顿时呆住了,目色怔怔地看着母亲。

而母亲只是容色平淡地拨弄着琴弦,口中却一字一顿与他说,她将阿妩一作女儿疼惜。

也只是,女儿。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儿子明白了。

此刻喷薄而出的朝阳分明已穿破暮霭,用它温暖的光罩满了这座馆舍,可他仍觉得身上发着难耐的清寒。一如他记忆中每次迈进这倚楹馆中时一样。

这清寒直到在听到那道熟悉的言笑声时,才稍有一点缓解。

沈淙在侧目看时,正见白微将她肩头那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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