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鹰山,战火弥漫。
这儿山匪横行,盘踞已久,吴将军领兵前来剿匪,却久攻不下,双方已前后拉锯了半年有余。
少年身形挺拔,拼杀在前方,鲜血溅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整个人冰冷杀伐。
他受了些伤,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干脆利落地砍落攻上来的两个山匪,转身挡住身后袭来的利刃。
“阿沧!”一柄剑从旁边刺入,挑开山匪的攻势,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青年同样穿着轻甲,挡在了他的身后,此人正是当今大皇子,赵嘉音的胞兄赵珩,“你没事吧?后援马上就来,坚持住!”
“好。”少年点了点头,又一剑砍开扑上来的山匪,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半跪了在了地上。
“阿沧!”赵珩眉头紧锁,赶忙伸手来拉,却不防被身后的人偷袭,一剑割伤了手臂。
身后的少年猛地朝前挥剑,一剑刺入偷袭者的喉部,扶着赵珩一起站了起来。
“阿珩,小心。”少年低声说。
山匪泱泱而来,两人且战且退,身上都负了不少的伤。
正当此时,山匪后方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远远地就看见了平西军的营旗。
“援军来了!”赵珩喘着粗气道,“顾沧,我们赢了。”
顾沧抬起被血染红的双眸,看向奔袭而来的援军,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赢了。
他又一次活了下来。
一场大战结束,鹰山到处是战火肆虐的痕迹,被烧焦的山土绵延,四处散落着尸骸。
军士们在收拾战场,顾沧独自坐在山丘上,单膝曲起,远远地看着这片战土。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缓缓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冷淡的面容带上了一丝暖意。
“怎么不去上药?”赵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着药瓶和绷带走了过来。
顾沧微微一愣,默默把锦盒收了起来。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赵珩笑着坐在了他的身边,揶揄道,“一个小破盒子,藏这么多年,花都掉漆了。”
顾沧别过脸不理他。
“这次……援军晚来了一炷香,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赵珩的声音沉了下来,“吴将军往日总是看你不顺眼,处处为难,但这次真的过分了。”
山匪久攻不下,此次行动,是顾沧带领先遣队从后山天险悬崖攀登而入,听从前山信号,和前山军队同时进攻,前后夹击将西南山匪一网打尽。
但是当他们九死一生爬上悬崖,前山信号响起,援军却迟迟不见踪影,顾沧率领的先遣队奋力拼杀,差点就全军覆没。
若不是赵珩发现山上情况不对,强行率领亲随攻上了山,那吴将军顾忌他的性命,不得不领援军跟上,只怕顾沧早已死在山上了。
“那混蛋,就是想害死你,来给吴家做投名状。”赵珩恨道,“谁不知道他是小吴氏的远方亲戚。”
顾沧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全盛京都知道,他这个相国公世子,除了一个世子的名头,不过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弃子。
十年前,相国公老祖宗溘然长逝,相国公夫人柳氏不久也病逝,相国公立马接了外室小吴氏进门,也算是当时京中的一桩丑闻。
只是可怜了顾沧,当年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刚被封了世子,就成了府中的“外人”。
“行了,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些,我给你上药。”赵珩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这个沉默寡言的兄弟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底,他长叹一口气,将顾沧一把拉过来,粗暴地开始上药,“别给自己落一身伤,将来还怎么保护我妹妹。”
顾沧和赵嘉音的婚事是太后定下的娃娃亲,只不过这些年来,京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凭他顾沧……是娶不了千娇万宠的淑柔公主的。
顾沧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阿珩,这东西,回京后你帮我带给淑柔。”
赵珩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一颗西南特产的孔雀石。
“又是石头。”赵珩道,“你每到一个地方都给淑柔带一块石头……却为什么从不亲手给她?”
顾沧淡淡道:“我送的,她大概不会收。”
赵珩叹了口气,安慰道:“虽然我妹妹确实是天仙下凡,世间没有配得上她的男子,但若是你顾沧……勉强一配吧。”赵珩反手拍了拍顾沧肩膀,顺手接过了装着石头的锦盒,“我便再帮你一回。”
顾沧也笑了起来:“谢了。”
赵珩将东西揣入怀中,继续给顾沧上药。
顾沧的目光略过九死一生的战场,遥遥看向盛京的方向。
“嘶——轻点。”
“给你上药不错了,少挑三拣四,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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