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捉住无泯,小王便会驱逐门客,捣毁妙觉寺,任何与佛骨教有关之人,不得踏入我北海郡一步。”他道。
对这一点,她不置可否。
无泯虽然身份成谜,但不能确定就是行刺王爷的真凶。就她所知,那三百江湖门客中,不乏几个真正的高手。
但她不知道,他们中的哪些与赵元朗交好。
赵元朗又把她送回了府,自己则忙于大丧之事中。
张不愁也被调走了,只是给留了个口信,说吕椒娘和双雁在王府内,一切安好,待大丧事定,他会亲自送她们出府。
盛夏昼长,天光仍亮。秦姜不愿浪费时间,不管亲兵跟不跟随,又要出去闲逛。绣云绣玉阻拦不住,只得叮嘱早点回来,现在青州的江湖客到处乱窜,说不准哪儿不太平。
“放心,就算不太平,不是还有他们么?”她指着跟随的亲兵,信誓旦旦。
笑话,真要太平,她就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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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姜没什么目的地,也和那些江湖客一样,到处乱窜,哪儿狭窄就往哪儿钻。
就这么和无头苍蝇似的,到了天色昏黑的时候,她正在一条巷道当中,跟随的亲兵尚在视线里,忽被一只枯瘦的胳膊猛地一拉,不知栽到哪里。恍惚间听到那队兵丁顿时骚乱,挟持之人却闪电一样疾转了几个弯,显然对地形十分熟悉。
捂住口鼻的帕子里有一股苦涩的气味,使人头晕目眩,是蒙汗药。
秦姜失去了知觉。
转醒时,她似乎是被塞在一处房间的角落里。甩了甩脑袋,秦姜还有些昏沉,视线逐渐清晰后,便见到了不远处安然品茗的一人。
他转过头来时,面容矍瘦,穿着深色短打,发心成结,很精干的样子,只是眼中闪烁着不大友善的光。
还是那个无泯,不过生了头发,估计还是假髻,怎么看怎么别扭。
“真想不到,姑娘这么聪明,从前是我小看了你。”那人道。
秦姜感到一阵口渴,开口:“无泯住持,我要喝水。”
她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了,整个人居然也在一口大木箱里。
“我该叫你高僧,还是道爷?”叹了口气,秦姜并不惊慌,直面对方双眼,“外面都是缉拿你的人,有什么事,我们不如长话短说?”
无泯,或者说改了装的寅道人,短促地笑了一下,“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你,我不至于这么狼狈。姑娘省省力气,待会你就在箱子里待着,少不得委屈委屈。”
“大师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她换个了称呼问。
无泯哼了一声,不欲再多言的样子。
秦姜却有很多话要说,“让我猜猜。青州乃至整个北海郡,您都不能待了,想必,是要回南方去?您带上我有什么好处呢?难不成要拿我换出城的砝码?”
她说着的时候,同时在打量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屋舍,四面陈设并不多,唯一整齐的可能就是地面铺设的方砖。门窗紧闭,但透过窗纸仍能瞧见微微昏沉的光线。
只是日夕时分,她并没有昏迷很久。
“你猜得不错,但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无泯眼中射出寒意,“我无意为难姑娘,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出城时,必会放了你。”
秦姜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难不成你以为,我真的是世子的心头肉?你现在是行刺王爷的疑犯,他恨不得剥你的皮、啖你的肉,怎么会为了我而眼睁睁让你逃走?”
“那纸条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他的幌子而已,他对江湖男儿的兴趣更大。”身处险境,她仍不忘黑赵世子,“况且,你这么顺利就抓到了我,难道不应该怀疑一下其中是否有诈?”
无泯无动于衷。
秦姜无辜对视。
无泯神色微动,显然因此话而动了犹豫之心,起身窥视了一下门外,继而回身,恶狠狠地威胁她,“你最好少要花言巧语!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又不让我说话,又让我说话……”她嘀咕抱怨,“我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知道您在王府是寅道人,在妙觉寺是无泯住持,对于您的真实身份可一无所知!只猜测您是南方人……”
无泯抬了抬下巴,似乎示意她说下去。
“虽然您口口声声称是关外人,但若是听不懂吴语,您也不会潜入我的房间,看到那张字条。因此我猜测您是南人。”
“哼,小聪明。”
秦姜动了动被绑的手,“大师说的对,别和我这种小聪明计较。”
无泯转回头,不再理睬她。
“大师,我若不出府,您如何能抓得到我?”她顿了顿,因干渴嗓音有些微哑,“我出府,自然是为了找您做笔交易。”
对方又看向了她,眼中尽是疑心和警惕。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