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姜:“他脑子有病嘛,正常人怎么会凭借一套功法就断定转世这种荒诞之事。”
无泯:“宿佛两世相貌极为相似!且手中分明是六合剑,小僧怎会认错!”
苏吴:“……你知道的太多了。”
无泯:“小僧定不负宿佛所望!小僧见过宿佛前世画像,彼时宿佛正是弱冠年纪,手执六合,正如您现在这般!”
吕椒娘:“他在说什么?”
双雁:“不知道。”
事实上,妙觉寺的过去佛塑像,是按照宿凤梧而立之年的相貌所铸,至于六合剑,因传说死后随葬,几十年间并无人见过,因此被逐渐淡忘。
无泯只是偶然一次,看到佛骨教教主神元子所示画卷,画上正是年轻时的宿凤梧花间舞剑,才知道这些细节。
秦姜又问:“北海王府那边后来怎样了?”
“小僧随宿佛南下时,王妃病逝。”无泯道。
秦姜:“她疯疯癫癫,是你害的对不对?”
无泯:“若世子不毁掉佛像,王妃就不会骤然病亡。”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秦姜对他更没好感。
月上九霄,借住的农舍四邻不靠,周围静谧一片,唯有草间虫鸣窸窣,偶尔有几声幼鸟倦啼,此时清辉盈盈,九州共庆,好不热闹。
秦姜觉得困乏了。
她的清醒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很快双眸空茫,浑身被抽去力气。
苏吴早见状不对,稳稳将其扶住,见吕椒娘等人在侧,顿了顿,将她还给她们。
“用燧阳操纵人心,你们不是第一个。”没有了刚才虚假的热闹,他收起温和之色,冷冷扫了无泯一眼,“从前不会成功,以后也不会成功。我不管你出于何目的,告诉你的主子,让他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心思。”
那一眼寒凉若冰,无泯方才刚生向佛亲近之心,此时悉如潮水退去,恍如当头一棒。
他恍然想起传闻,宿佛前生,似乎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制定了武林盟大律,也向来法不容情,从不徇私,一如在妙觉寺毫不费力割下一众武僧的耳朵。
更令人恐惧的是,阳燧和冥阴绝世多年,却被他一眼看穿。
想到此处,他不禁捏一把冷汗,还好他自南下以来,便坚定了跟随宿佛之心,立誓不再与佛骨教有任何瓜葛。
他恭顺地伏下身子,掌心贴在额间,感觉右耳那片空洞开始一丝丝地生疼,“小僧已不再是佛骨教中人,往后,听凭宿佛差遣!”
他们继续南下,只不过以前是孤零零一辆马车,如今后面又跟了一人一马。无泯跟着他们到了善县。
秦姜仍少有清醒的时刻。
吕椒娘曾问过,为何一定要回善县?
苏吴道:“善县谢氏的宅邸里,有冥阴所筑的房屋。”
几人,尤其是双雁悚然而惊。
金湖庄张氏与谢氏那场姻亲变仇家的往事,曾闹得善县纷纷扬扬,张氏连嫁两女,在谢宅中暴毙,算起来已经有十八年了。
前两年的谢蘅案,谢蘅也正死在那间屋子里,双雁最是亲有体会,听到要去那间屋子,吓得一时无语。
都说那里闹鬼,怎么在苏大夫口中,就成了“冥阴所著的房屋”?
“二十年前,张谢联姻,谢氏推倒祖宅旧屋,筑起新房,供新婚夫妇居住。”苏吴道:“恐怕就是那时候有人把冥阴掺在了新屋的石料之中。”
无泯来后,彻彻底底地把佛骨教的老底泄给了苏吴,道:“佛骨教是二十一年前老教主所创,小僧曾是跟随老教主的一批人之一,本遵从宿佛坐化前定下的百条大律,很有口碑。后老教主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些燧阳与冥阴,通天入地,使凡俗之人可面谒三世佛法身,劝人皈依。这本是好事,但……老教主又引来明妃,助人极乐,这分明是秽乱之事。小僧劝诫无果,反被排挤,后来索性不与他们鬼混,北上另立天地,还宿佛纯粹本源!”
双雁不懂何为明妃,只愤愤道:“你们佛骨教尽做害人的事!原来谢夫人是死于你们之手!”
“你们老教主,想是要一试冥阴的效用,这才在新房中掺入冥阴,引来后头祸事。”听完他的话,苏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讥讽,“你们……还真是不改恃强凌弱的本性。”
无人明白他口中的“你们”是谁。
但要解燧阳的障毒,又必须得用冥阴。
万物相生相克,莫不如此。
不用担心谢氏会打扰他们,因为自谢蘅死后,谢氏恐惧“冤魂作祟”,早已举家迁往别处。
苏吴早已买下了这间老宅。
他们到时,有一个老家人出来迎接,原是此宅的老仆,因阖家住在善县,安土重迁,不愿再跟随搬迁,便做了个老管家,为新主人看守宅子。
谢氏的宅邸,双雁是熟门熟路的,带众人先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