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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帛(五)(1 / 2)

不说别的,就他在武学上的造诣,虽不像宿凤梧那样强到变态,但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你心性坚韧,才能在佛骨教那种藏污纳垢之地全身而退;你从未得我师承,却一眼勘破我所用的是九霄十层化境的心法,实在是可造之材。”他又道:“你若真有心追随我,便随我而去,我将所学皆传授与你,也算后继有人。”

无泯顶着禅海的脸,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神情,但那双浑浊的眼里,已然有了动容。他久久望着心中的神佛,想起自己从年少起,就追随着心目中的大英雄,脚步漫迹四海,走过他所走的路,学他所学的剑法,连有着他“过去佛”名号的佛骨教,他都将其视作一辈子要支撑的大业来扛。

无数次,他练着揽月,踏步摘星,恨自己为何晚生几十年,没有亲眼目睹斯人风采。被人笑话痴癫魔怔又如何,笑话他与世道格格不入又如何。

而如今,如得了鬼神造化,神佛竟就在咫尺,不仅宽恕了他的罪愆,更与他说,收自己为师门弟子。

他真好似梦中一般,却忽地想到自己,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冷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只做出了服罪的姿态。

苏吴便问秦姜:“禅海如何了?”

“被椒娘接走了。”秦姜眨眨眼,“一切按照计划来。”

当猎人成了猎物,原本既定的结局被改写,要怎样才能落幕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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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不祥的一年。

先是天子的姐姐平川公主薨逝,天子大恸,命百姓服丧三日,停嫁娶红事,自己则着大功,服丧九月。

这并没有什么,按照规制,为已出嫁的姊妹服丧,的确要穿大功丧服,九个月的服丧期也是合乎礼制。

但越是合乎礼制,就越让秦姜觉得不合情理。

天子重视他的姐姐,超乎了寻常姊弟,僭越地说,他近乎将平川公主视作了母亲一般。若是真的天子,悲痛之下,定然要不顾反对,穿齐衰的丧服,服丧一年——这其实是按照为未出嫁的姊妹服丧规制来的。

如果你要说,公主是出嫁妇,这不合礼制;天子定然要唾你一脸,并且问,她嫁与谁?

你答:驸马沈璧。

哦,反贼。

你若说:那也应当按照二嫁的驸马规制来。天子再问,二嫁为谁?

你答:驸马许信松。

哦,反贼。

你若又说 :再不济应当按照初嫁的驸马规制来!初嫁与驸马郑珏!

天子可能会沉默片刻,继而拉你去打廷杖。

“别和朕提郑珏,那个懦夫。”这也是天子会说的话。

虽然嫁了那么多人,但似乎都不是良配。可叹、可叹。

但好在龙座上那个,是个替身天子,是个假的。因此他哭了一场,顺理成章地接受了粗糙的熟麻布所制的大功丧服,这让拿着象笏的朝臣们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们的象牙板板后面早就写满了谏言小抄,正准备着跟天子干一场大大的口水仗,来证明即便是九五之尊,也得按礼法行事!

同时,平川公主薨后仅两月,国师僧禅海圆寂成佛。

相比较“公主被驸马所杀”这样街头巷尾热议的小道消息,国师的死就冷清得多,并没有那么多人关注。毕竟,谁都知道僧禅海已经八十多岁了,这样的高龄,圆寂只是早晚的事。

天子已然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国师的死讯,并且迅速为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把他塞进自己的皇家祖陵,给足了无上荣光。

如果是有心人,兴许会从这一套熟练得仿佛早已演练过千八百回的丧葬仪式中,咂摸出些不一样的滋味。

从闻讯到出殡,似乎太快了一些,天子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但更多的人是这样兴致缺缺地敷衍的:“那是因为陛下十分器重国师,渴望国师法身长随皇室,这是常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宠呀!”

总之前后半个月,国师的体面事就落定了。

自然,等到僧禅海再清醒过来时,用来自异世界未来的某个节点的术语来说——他已经是个被注销身份的人了,简称黑户。

黑户禅海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从一段时间的浑噩中醒来,晕晕乎乎地走出屋,发现正是个白日,日头顶在高高的青天上,差不多是晌午未至的时分。

而院子里,有一群人正围在一张汉白玉的石桌边,闹哄哄地不知在做什么。

离得最近的,背对着他,禅海一眼看出,正是秦姜。她长长的青丝拂在肩头、拂在腰侧、拂在身边一人的手上,并且随着脑袋的转动摇晃,不住地细微地拂动着。

手的主人似乎有些发痒,便索性将那束迤逦的墨发束成一绺,很细心地又放在了她的肩头。他侧过脸来做这稍显亲密的动作时,禅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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