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只道:“咱们等他们走了,去问问不就知道么。”
等啊等,半天却不见人出来,几人看得心焦,索性找了个对面的茶棚,点心瓜子都换了好几碟子,几乎一个时辰后,才遥遥望见苏吴重新出来。
徐记缎庄是善县最好的制衣铺子。眼见着那二人走远了,吕椒娘沉吟片刻,道:“你俩去徐记,我跟着他们,看后头他们还去哪儿。”
说着,解下腰侧的佩剑,扔给双雁。
“你不戴了么?”双雁忙问。
吕椒娘已然大步流星迈出去了,回头明媚一笑,“用不着了。”
老主顾来店里问些事,对徐记的伙计来说,自然是很平常的。无需秦姜多问,一个伙计便颠颠儿地把簿子递了上来。
上头记着方才苏吴订下的衣料。
秦姜看着,首先是几十套成衣,各色各样都有。
伙计道:“这都是方才那位苏公子一件一件挑的,料子颜色也都一一过目,再精细不过了的。”
再后头是丝绢、绫罗、绣褥套子、各处的幔帐用料,足足记了十多页。
伙计道:“苏公子当真是心细如发,每样都想得到,再周全不过了。”
再后头是大红绸缎、绸花、彩头,这也用了两页来记。
好歹是翻看完了,她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虽说是……”给我做的,但未免也太多太杂了?
“贵府上喜事将近,小人在这提前恭贺了!”伙计又伶俐,嘴又甜,恭维道:“苏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敝庄进进出出这么多客人,竟没一个比他出挑的!”
秦姜面上忽点点蒸腾上热意来,在双雁灼灼好似开窍的目光下,说话也不大利索了,“什么、什么喜事?他他他这是要准备喜事用的?”
伙计莫名反问:“不然要这许多红绸子和花红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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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姜顶着个大红布脸带着双雁走了。
她们先回了老宅,等着吕椒娘回来通风报信。
这一等,便好悬等到了月上柳梢,连苏吴都回来了,吕椒娘还没个影儿。
秦姜见了奔波了一天的苏吴,又往后看了看,诧异问:“椒娘呢?”
“她不是先回来了么?”他却道。
这一时她便噎住了,先问:“她没回来啊!”
后慌不迭道:“你怎么知道她出去了?”
微微擦黑的天色下,几人杵在角门外,齐齐沉默了片刻。
苏吴道:“她跟我去了南城,申时便走了,此时尚未回么?”
一旁的小僮倒是乖觉,忙问:“不如去衙门一趟,请捕快大哥们帮忙寻一寻?”
“快去!”秦姜催促。
天色愈发地昏暗,她怕出意外,索性又让老仆牵来了马,问清南城店肆的去路,便要亲自去寻。
苏吴仍牵着他带出去的那匹马,当下道:“我与你一起。”
两人安顿好家人,刚要翻身上马,却忽然见方才离开的小僮去而复返,一路小跑,还指着后头,“回来了!县、县令大人来了!”
秦姜被唬了一跳,看不出这小子还有旋风腿的能耐,连口茶的时间都不到,竟然衙门一个来回了?
这头说着,那头想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骏马便驮着两人,旋风似的刮过了小僮,奔至角门,又长嘶一声,很是沈骏地停了下来。
马上,吕椒娘发髻微散,有些热气顺着香汗微微流淌下来,眼神像只斗鸡一样凶悍,叫道:“我回来了!”
县令大人也在,县令大人在她身前,县令大人被颠得快吐了。
他面有菜色地从马上跌了下来,要不是苏吴一把扶稳,就要被摔成个傻县令了。
他穿着寻常文生长衫,但衣冠极为不整,看得出腰带也是凌乱地系的,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发也松散了,狼狈得仿佛快要哭出来。
“你们这是……”秦姜目瞪口呆。
吕椒娘先是整了整鬓发,又把簪钗插正了,这才稳稳地跳下马来,安抚一笑,“没事,遇上了几个登徒子。”
几人这就恍然大悟了。
英雄救美么。虽然县令狼狈一些,但毕竟他是个文弱书生,能打抱不平,实属勇气可嘉了。
“多谢大人救了我家嫂嫂。”秦姜向羞红了脸的李县令拜谢,但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下回不必如此,几个登徒子而已,嫂嫂是不怕的。”
李县令看起来真的要哭了。
“我自然不怕,可是他怕啊。”吕椒娘把那匹从登徒子手里抢来的马交给小僮,如临空气似的,略过了县令,道:“我到的时候,他腰带都被扯散了;若再晚一点,唔……”
她瞥了一眼他,下面的话觉得不太好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