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中山王,不值得殿下万金之躯去涉险。”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
众位大臣互相观望,议论纷纷。
谢辞璟沉静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探究而过,那视线宁静却深邃有力,令一些人心虚地垂下视线。
他神色微沉,果然。打了个眼神给南松,太子眼神凌厉:“一只硕鼠,难道还要孤再陪它玩几十年躲藏游戏吗?”
“孤意已决。”
强势的一锤定音。
太子摄政已久,威望厚重,表现出坚决的态度后,众人不敢反驳。
兵部侍郎面上流露不赞同的神情,也只叹着口气摇头退离。
臣子们尽数离开后,南松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犹豫开了口:“殿下。”
谢辞璟眉眼淡淡,“让谢十三子自去领罪,你去准备一下,今日下午便启程南下。”
南松应下差事,大松一口气,余光瞥见主子的脸色——极为冷静,全然不似因为顾姑娘的事太过在意,而改变原本计划而南下的样子。
但越是冷静、压抑,爆发之时便会越是可怖。
南松心里捏了把汗,不由为某人祈祷一番,顾姑娘,您自求多福吧。
谢辞璟先回太子府,然后频频召见百官。
数只信鸽从笼中被放飞,雪白羽毛振翅而高飞,转瞬即融入山川雪色之中。
北归将宁安侯府暗中彻查了一遍,回来复命:“顾姑娘与顾瑶一同合作,暗暗筹划。才瞒过了我们派去的人。另外,在顾姑娘昨日随着队伍离去后,顾瑶姑娘悄悄去了趟...”
他低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主子,“殿下,此事用不用处理一下。”
谢辞璟冷笑一声:“不用,让她受点教训才好,不肯跟孤,孤倒要看看她的骨气有多硬!”
乌黑的长睫在瓷器一般的面颊散下阴影,俊美的面庞透出阴鸷之色,声音低不可闻,“逃着走的,总好跪下来求我收留才好。”
北归浑身一颤,假装未闻此话。
*
白雪皑皑的山间官路上,拖拉半里路的行队速度不快也不慢的前进。
顾周周和月竹坐在队伍靠后方的一辆马车上,积雪己至人膝,车辕费力前行挤压绒雪,发出窸窣的声响。
她探出头,后方群山道路皆空寂无声,唯有片片白雪寂静落下,无声的将车马痕迹覆盖。
全然不见追兵的痕迹。
这些天来一直绷着的面庞终于松懈,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来。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并没有什么人追上来。她再如何周全,也只不过能拖延一两日时光,她离开的消息便会送到太子殿下耳中。
她所在棉长的车队前行缓慢,策马来追,两日定能追上。如今并未来人,便是喜讯。
顾周周放下帘子,面庞被吹得微微泛红,虽然很冷,却十分高兴,双目放光:“那人抽不开身,又未派人前来!”
隔帘有耳,顾周周并不敢声张,也谨慎将谢辞璟指做那人。
瞧见姑娘面上的喜意,月竹也禁不住露出个笑容:“是啊!姑娘不用担心了,南下风景,奴婢还没有看过呢,这一路可要好好欣赏!”
主仆二人兴奋地商量着今后几月的计划,寒风卷帘,也减不下车内这股热情。
忽然,马车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倏然噤声。
对视一眼,猜到来人,二人皆警惕起来。
南行祝寿的事由顾瑶一手操办,顾瑶答应帮她,所以顾周周才能悄无声息加入到行队之中,彻底瞒过太子的耳目。
顾瑶是想帮顾周周离开京城,免得她攀上太子这颗大树,至于离开京城后,却不会让她好过。
车队的管事嬷嬷李氏,一路上明里暗里的让底下人给她们主仆二人使绊子。分到的马车破旧漏风不说,食物炭火也克扣她们,更别提其他手段。
马车停下,车帘被撩得大开。
霎时间,寒风扑进车厢,携带的雪粒纷纷砸在顾周周面上,车内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热气,瞬时散了去。
李氏慈眉善目立在马车外,笑眯眯的。
一个丫鬟正固定着撩开的车帘,任寒风扑簌进来。好让李氏跟车厢里的人说话。
月竹拳头握紧,忍怒看着来人。
李氏不为所动,笑着道:“二姑娘,奴婢给您来送饭了。”
顾周周衣裳单薄,被突来的冷风吹得俏脸发白,但神情很淡然。略带安慰看了眼情绪激动的月竹,同样笑着道:
“辛苦嬷嬷了,月竹,把食盒接过来吧。”
送走了假模假样的李氏,月竹重新将车帘合紧,车内没有了热气,又拿了件衣裳给顾周周披上,愤愤道:
“那李氏就是故意的,帘子开那么大,故意冻着您!”
顾周周是吃过苦的,来京城半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