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十几年的情谊,也为十年来痴心的自己,存一丝微弱的体面。
可李檄步步紧逼。
他让她找他不爱的证据。
多可笑,她不费吹灰之力,轻易便寻来无数。
李檄喉头酸涩,久久沉默。
姜诺的发问,他竟一个也未曾答出。
姜诺眼睛通红,她又忍不住流泪了,哪怕现在不爱了,再说起从前的委屈,她还是会免不了会掉眼泪。
李檄心头酸胀,他上前一步,想要拥姜诺入怀,姜诺却霎时知晓了他的心思,手帕掩唇退后半步,步伐不大,却足以让李檄动作一僵。
他缓缓垂下手,语气艰涩:“朕已知晓你的委屈,从今后,朕会用心待你,只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诺诺……朕需要你。”
姜诺仰头看向李檄。
就算到了此时,他面上仍是高居云端的矜冷,她曾经爱极的男人,说这些话时,满是上对下的垂怜,再配以体察民情般的许诺,如天神折节。
从前她爱极了,如今才晓得爱不起。
“您需要的是行事贴切的皇后,”
“您心里无我,您只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端坐中宫,和宫中所有的人,只是职责之分,实质则无任何区别。”
“也许您立皇后,并不在意恩爱与否,就连退婚,想的也是所谓大局,可臣女此生唯有一个夫君,自然想全心全意相爱,您不在意的,却是臣女毕生所求。”
她语音微颤,透出丝丝寒意。
方才还矜冷高大的男人,被这番话说得长久哑然,显出几分狼狈
“您不爱我,因为您不会这般对待相爱之人。”姜诺抬头,泪水终究顺着眼角落下:“若您爱我,这般爱人,臣女也消受不起。”
李檄心如乱麻,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是朕忽视了。”李檄将拿在手中的花递给姜诺,低声承认道:“诺诺,前些时日是朕对你关怀不够。”
姜诺抽过一枝李檄手中的山栀子,含泪垂眸,视线抚过花瓣。
也不知是从何时送来的山栀子,花朵边缘已微微枯萎了。
可就算是最为灿烂盛放的,她也不需要了。
姜诺抬手,白山栀洒落在半空风中:“从今日始,我和陛下,犹如此花,各自纷飞,绝不缠连。”
李檄久久站在原地,纷飞的花朵如箭般射进胸膛。
姜诺转身上了早已等待在府邸外的马车,未曾再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