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嗤笑。
根本没有要信白苏鬼话的意思。
白苏倔着脖子,“那我在公共场合和我男朋友秀恩爱会害羞不行嘛!”
“哼。”
……
白苏:进入社会的男人真不好骗啊。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害怕被……”白苏自暴自弃,扭头准备坦白从宽,顿了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掉莫瑾的口罩。
“……”
还哼?听着我的甜言蜜语爱心告白嘴角都下不来了,承认吧,心里已经开出花了吧,装模作样就为了多听几句好话吧。
男人,你演我的样子像极了背后有打野的上单——骗我大招骗我闪。
白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起先莫瑾还忍着笑,后来肩膀渐渐耸动,最后趴在方向盘上眼带笑意盯着她。他伸手,把白苏被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嗓音低沉,掺着笑,“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啊。”
字被刻意咬得很软很慢,尾音拖长,像不知道什么鸟类的尾羽。
白苏轻轻咳了一声。
我双招全交都被你miss,你凭什么平A一下还是暴击。
莫瑾笑够了,才正正脸色,“我知道你是担心挨骂,怕他们骂你,也怕他们骂我。我能明白,只是……有时候没办法说服自己。”
没办法说服自己和喜欢六年的女生做到撇清关系,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分手五年的前女友现在会喜欢自己。
说白了就是他一个人发疯,白苏只是配合他而已。
他们的共友明希远对此锐评——“能在行业里做到顶尖的人多少都有点疯病。”
白苏站在阳台收衣服,手机放在洗衣机上,开着外放,“那你还没拿影后?不应该啊。”
明希远:“……告诉我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不是跟莫瑾学的。他什么东西啊,平时都在教你什么啊把你教成了这样!”
“教她不要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男人没骨头似的倚在门边,眼皮都没完全掀开,慢吞吞打着哈欠。
电话那端陷入一阵并不短暂的沉默。
明希远:“……我需要一个解释。”
白苏赶紧解释:“他今天接我回家,早起了,刚刚在补觉。”
原本是要让他回基地的,但是到了小区楼下,莫瑾脸上的疲惫已经明显到难以忽视,疲劳驾驶出了问题,就是她的罪过。
明希远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在谁家?床多大?几个人睡?怎么睡?有没有借助辅助工具……”
问题越来越荒谬,白苏赶紧打断,“他一个人睡。”
明希远:“哦,幸好,还有救。”
莫瑾随手叠着被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不紧不慢地说:“哦?按这个标准,你和齐久承还有救吗?”
白苏发誓,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明希远咬牙的声音。齐久承,明希远的男朋友,昨天是他们不知道第几百次的朋友圈官宣分手。
明希远没绷住,“关你屁事!”
莫瑾:“同上。”
……
白苏握着断开通话的手机,无奈,“你干嘛惹她……”
把叠好和没叠好的衣服分开,莫瑾头也不抬,“是她先挑事。”
“你怎么就起了?”白苏看看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睡不着。”莫瑾拨了拨凌乱的刘海。
这间房子白苏不常住,从基地回来也只收拾了主卧,莫瑾理所当然是在她的房间里休息的。女孩子的床太软,很香,他枕着枕头,鼻息都是女孩子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翻过身,梳妆台上零星有几件护肤品,旁边摆着相框,是女孩子高三毕业时候拍的成人礼照。
这张照片他也有,是他刚从二队打上一队的时候,明希远送他的礼物。
他没有白苏的联系方式,照片是明希远从白苏的朋友圈保存下来转给他的。
披着头发,穿一件颜色并不怎么鲜亮的汉服,站在树下,阳光洒下来,笑容灿烂地对镜头比耶。
后来他跟着HG的队友和TNT的队员聚会,在酒吧里看路阳和女朋友挨着说话,再被前辈灌了不少酒,喝醉了,拿着手机屏保逼着每个人看,大声又骄傲地介绍这是他女朋友,很厉害,高考考得特别好,介绍到最后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哭得像个傻逼。
那段时间一直在输比赛,输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这时候明希远告诉他白苏的高考成绩应该还不错,他忽然意识到似乎已经离他想要的越来越远了。
他想着想着开始心慌,脑子也越来越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直到走到客厅,看见白苏在阳台上收衣服,穿一件毛绒绒的家居服,扎个丸子头,冬天难得出太阳,暖洋洋的。那瞬间,好像梦想也没那么遥远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