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她正在谋划的事情,哪件不是要让定国公府被搅弄得天翻地覆,这点名声算得了什么,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二殿下谬赞。”凌怀昭道:“臣女愧不敢当。”
二皇子:我这是夸赞吗?!
叶璟浩没想到凌怀昭会是这种反应,居然没有出言申辩,让他准备好的话倒是卡在喉咙,一时间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这凌怀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堂哥。”朝云郡主说道:“可是你面前的这些菜肴不合胃口?说了半天话,你也该饿了吧,不如尝尝今日特制的寿糕。”
叶璟浩本来就没想着能当众拿定国公府的小姐怎么办,只是早上下了朝便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发,这方才一听闻定国公府这几个字才有些失态。
既然朝云郡主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在此事上纠缠:“荣王府的厨子那可是父皇钦赐,既来了当然要尝尝。”
朝云郡主顺势把话题转开,偷偷给凌怀昭递了个眼神。
凌怀昭不卑不亢,起身回到席上。
歌姬舞姬重新演奏起来,宴席又恢复了方才热闹的景象。
趁着众人都把目光放在寿星身上的时候,凌怀昭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离开了宴席。
出了园子的角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侍女朝凌怀昭比了个手势,福身道:“小姐,请跟奴婢往这边走。”
凌怀昭微微点了下头,跟着侍女离开。
侍女将凌怀昭带到一个明显已经废弃多年的院落前,道:“小姐自己进去吧,奴婢就送到这儿了。”说完,侍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凌怀昭站在院落前,深深吐了一口气,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推开那道已经落满灰尘的院门。
庭院中无序地横生着半人多高的杂草,就连院中的亭子都不能幸免,充斥着蛮荒和破败。
但这都不能掩盖亭中之人的光华,少年鬓若刀裁,眉似墨画,面如冠玉,翩翩似润玉,皎皎如月明,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亦没有令这光华黯淡半分。
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比她记忆中的人更加年少和清澈。
她有些贪婪地想要多看几眼,却又怕对方发现端倪,狠掐了一下掌心挪开视线,在心里喝令自己平静下来。
凌怀昭努力控制住自己已经凌乱的心跳,走到亭中,在距离对方约三尺的距离停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臣女凌怀昭,见过三殿下。”
就在凌怀昭走过来的时候,叶璟宸已经仔细打量过她,行动轻盈,步履稳健,显然有几分功夫在身,怪不得能从疯马手里将朝云的命抢回来。
“不知道凌二小姐找我,有何要事?”叶璟宸淡声道。
未成年的皇子没有封王之前都是住在宫里,世人皆知他身体孱弱从不出宫,唯有那么极少数人知道他会不定时前往万清观小住几日。凌怀昭不仅能知晓他在万清观小住的消息,还能悄无声息地把信笺递到他手里,确实有几分本事。
所以哪怕鱼隐告诫再三,也没有劝住他想要来一探究竟的心。
“臣女冒昧,想求殿下助臣女一臂之力,完臣女心愿。”凌怀昭垂着头,低声道。
叶璟宸来了几分兴致,排在他前面的大哥二哥在朝堂哪个不是风生水起,她放着那两位不求,找上他一个病秧子,还真是有意思:“说来听听。”
“臣女有不得不去西境的理由,还请殿下成全。”凌怀昭说道。
“定国公原本在西境就有宅邸,就算是眼下有些许战火,但若真想去住上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何必多此一举?”
“殿下误会了,臣女说的并不是要去小住,而是要进军营。”凌怀昭抬起头,语气坚定:“十年内,我必入主清河军!”
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这话若是旁人说来,叶璟宸定是认为对方神志不清。可眼前的少女目光熠熠生辉,似有万千星河倒影,是那样赤诚而热烈,令所有见到的人都无法说得出否定的话来。
叶璟宸无声地沉吟了半晌,又问:“为什么是我?”
“良禽择木而栖。”凌怀昭一早便知道这个问题叶璟宸是一定要问的,她不惧应答:“如今朝局如何,殿下有目共睹,皓国国力雄厚尚且经得起这些风波,但说句犯上冒昧的话,大殿下昏聩,二殿下暴戾,皆非明君,若他二人上位,又当如何?”
凌怀昭拱手俯身,深深一拜:“臣女恳求殿下祝我一臂之力,他日若掌清河军,必报殿下知遇之恩!”
俯身半晌,都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凌怀昭几乎要忍不住抬头看对方是不是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听到悠悠而来的回音:“凌二小姐此话,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凌怀昭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下戒心:“殿下今日既屈尊来见臣女,想必收到臣女的信后已经查过刘太医的底细,殿下不想争,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大势如此,未必能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