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时间刚刚好。”
那边美人笑着刚把这话说完,怜香阁内的灯火就被人在同一时间熄灭,只留得底下台子上还亮着光。
我的位子不佳,要扭头才能瞧见楼下风景,故而我索性转身扒在了身后的围栏上。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曲美妙的箫声,细腻而柔美,动人又惑心。或许是这箫声太动听,原本嘈杂的怜香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人在闭眼细品,也有人四处张望,却始终找不到箫声的源头。
我感觉有风从我身后吹来,不同于屋外冷冽的寒风,这风轻柔还带着一丝香气,这香气又不与这屋内其它混淆在一起的香气一般俗媚,是清甜好闻的味道。
我耳边飘起的发丝挠到了鼻子,正要回头去看,却觉头顶有一物飞过,抬头一看,却是一着红色霓裳的仙子从我头上飞过,径直朝着一楼飞了下去。
女人若有倾城之貌,说是“仙子”也不为过。
但这横空出世的“仙子”出场的阵势太大,反而把我吓了一跳,倒是我身边的纪熠确实被这一美景震撼到,从“仙子”一出场,他的眼珠子就盯着她,看得简直如痴如醉。
“仙子”在台上站定,合着箫声曼妙起舞,箫声变得缓慢而幽怨,“仙子”也舞得动情优美,原来她脚下的台子是座大鼓,每一步踏下去都是沉稳的鼓声,合着箫声,竟变成一首战曲,突而箫声变得急促,“仙子”却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剑,竟然在台上舞了起来。
此时何止纪熠,在场的所有人无不被这“仙子”牢牢吸引住,而我一边看得开心,一边在想,原来男人们都喜欢这样的。
“真好闻。”那清甜好闻的味道一直环绕不去,我又嗅了嗅。
“奇怪,为什么狐四的媚珠在她身上?”东弥一边看着底下的那位“仙子”,一边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东弥说的很轻,但我听到了。
“那是狐四?”我侧过身问他。
“不是。”他想也未想就回答了我,“不过,狐四应该就在附近。”
“你说的媚珠是什么?”
东弥转头看看我又看看白泽:“她这样的算不算学艺不精?”
白泽自始自终都未瞧楼下一眼,只是自顾自慢慢饮酒,白瞎了占了那么好的从位子。
“媚珠是你们狐族的东西,她不用知道。”
“她不是你的书童吗?难道她为你计册时没写个关于我们狐族的一心半点?”东弥看上去有些不甘心,我忙使眼色想让他小声些,他这样口无遮拦,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还怕暴露我自己的呢。
“他们听不见的。”白泽默了默并没回答他,东弥对我甩了甩手,情绪颇有些烦躁,回头又去与白泽争论。
我四处张望了一圏,才知道东弥的意思,许是他们用了什么法术,周旁的人竟都未注意我们,只一门心思地盯着楼下的表演。
“好歹我狐族也是个大族,你竟然没在你那小册子上好好记上一记。”
“写了。”
“写的什么?”
“写的什么?”白泽反而问我。
我想了想道:“青丘狐族,男女皆美色,其媚噬心,善者避之。”
“就这些?”东弥挖了挖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他又对着白泽嚷起来:“你写的这什么东西?老头听了准要吐血。”
白泽又不耐烦起来:“你若有什么好故事我替你在别册上记一记。像是上回你在帝京——”
“不行!”东弥一脸幽怨地看着白泽,“你若是敢记上去,我就与你绝交!”
白泽眉眼都没动一下,显然不怕他威胁。
“所以,魅珠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东弥冷哼一声,整了整衣裳,正色对我道:“既然这家伙没教过你,那我这正宗青丘太子就教你一回。”
“凡我狐族皆有魅珠,魅珠有香,闻香可辨狐,但一般人闻不出来。”他眯着眼打量我,“你能闻得出来?看来你体内那一半的神血还未消失殆尽么。”
“魅珠可以媚惑人心,但对妖魔与神仙无用,青丘狐族族规有立不准族人擅自用魅珠惑人,但青丘之外的散狐却不受约束,故而人间还是会出现魅珠惑人的事。”
我大致听明白了,问他:“你说这美人不是狐四,可你又说她身上有狐四的魅珠,你是不是闻错了,也许这美人也是你们狐族的,身上也有魅珠,但是你闻叉了,误以为她身上的魅珠是狐四的?”
“不可能!”他笃定道,“每只狐身上魅珠的味道都不相同,狐四自小生长在九重天上,魅珠的味道不沾俗尘,十分独特,我不可能认错。”
“你们狐族会易容吗?或许狐四易容了你瞧不出来。”
东弥自信满满:“易容对我们狐族何其简单,但这就是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我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