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也不想听她们在底下说些什么,但我坐在屋檐上扒拉金瓦的时候,她们就站在底下说个不停,我也想隔开些,可后来想想,本来也是我先来的,并没有要我让她们的道理,于是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原处继续扒拉金瓦。
“神君此时在何处?”小美人问声边的女使,她们与身后侍从隔了些距离,声音不怎么响,奈何我耳力好,听得还算清楚。
旁边的小女使也比她大不了多少,话中有笑意:“神君正与城主在芙蓉殿议事呢。”
“哦,神君一年才不过来一次,定有许多要紧事要与城主商议。”
我翻了个白眼,商议个屁的要事,不过是在下棋闲聊罢了。
我歪头看一眼,见那小美人面露羞怯,整个人却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那我现在还要不要去芙蓉殿?可是,打扰了城主与神君议事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关系,如今城主视花主您为珍宝,您过去了城主开心还来不及,定然不会怪罪的。”
我看她年岁尚轻,身上还带着少女的青涩与活力,便心道林归砚真是个色胆包天的混蛋东西,连个刚长成的小姑娘也不曾放过。
“说的也是。”可小美人欢喜了一下又担心道,“可怀茵在那里,她又要说道我。”
小女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花主您是芙蓉花仙,又是下一任的城主夫人,她怀茵不过是城主身边的女使,花主您何必要看她脸色。”
这话却似乎给小美人撞了胆,小美人的声音也强硬起来:“没错,我何需看那根木头的眼色!”
她们身后的侍从面面相觑,低下头不敢出声。
怪不得如今城里的芙蓉花都开了,原是新的芙蓉花仙降世,但我听闻自上一位芙蓉花仙花蓉仙逝已有近万年,如今终于等到了新花主降世,还真是不易。
听她们说的,林归砚应当是十分喜欢这位新花主的,林归砚的喜好倒是始终如一,又要找位芙蓉花仙当夫人了。
可这位新花主显然是个缺心眼的,又有这么个爱挑拨的女使在身边,只怕是要被教坏。
果然小女使话中夹带着恶意:“怀茵不过仗着在城主身边时日长,但她即便爬上了城主的床也不过是个女使,连个府中美人也不算,可见城主并不待见她。”
小美人遮嘴笑着:“我听说她原身是株枫鬼,这世间怎有这般鬼异怪诞的东西,城主还将她留于身边,想想就觉得晦气。”
金瓦扒拉不下来,我只好换小刀刮,下头侯着个小瓶子把金瓦上的金粉刮下来。
我转头又看了一眼,这姑娘笑着的样子可真丑。
传闻中,花蓉不仅有倾城美貌,且德才兼备,法力高深,若不是万年前为诛恶蛟仙逝,到如今也轮不到眼前这位。
我虽未亲眼见过花蓉,但也对这位女中豪杰甚为敬佩。我只是搞不懂花蓉这等姿色才华如何看上林归砚那等浪荡子。
还别说,那浪荡子却与眼前这位有点相配。
“也不知城主会不会替我与神君说说情,让神君收我为弟子。”
我倒吸一口气,显些让小刀割了手指,将手里的瓶子跌落下去。
我将瓶子和小刀收好,仔仔细细看了看底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姑娘。
就我所知,自开天辟地,白泽降生起,这位自识清高又傲气十足的神君大人就从未没收过一个徒弟,就算是能跟在身边教养的这万把年来也就我百里宸独一个小书童,这傻丫头哪来的胆识去妄想成为白泽的徒弟,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以白泽那臭脾气能收你这娇滴滴的姑娘家为徒弟,再来她不是未来的芙蓉城的城主夫人吗?还当别人徒弟做什么?简直是自讨苦吃。
我气得不轻,却听小美人又说道:“神君学识渊博,我那古物论向来学的是最差的,若神君能收我为徒,我定要好好学习。”
什么古物论,就白泽那些破册子上记的东西,老子此等聪明人是抄了百来遍才记了一部分,就你那怯弱愚笨的样子怕是修个万年也不定记得一册来。
“花主放心,城主一定会替花主说情让神君收您为弟子。”
简直是痴心妄想!
瞧她那娇羞的模样,我猜想她定不是真想要当白泽的弟子,定是贪图白泽的美色而去。
啧啧啧,白泽这皮囊真是让人糟心。
底下似乎有人走近了过来,来人与小美人打了个照面,我正烦躁地挠着头发,也没看来人是谁。
“阿宸,时候不早了,神君在寻你,问你吃不吃晚膳?”
我寻声望去却看见怀茵正站在底下笑吟吟地看着我。
旁边的小美人抬头见屋檐上有人,吓得面色铁青,她身边的小女使倒镇定,拿捏出狐假虎威的样子来。
“你这人懂不懂规矩!?竟然在房上偷听!”
我心里本就十分烦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