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的重担就落在了岳春辰身上,雪醅随师父,轻功不错,但是性子不羁,十分喜爱新鲜玩意,从小就偷偷溜下山去偷酒喝,最爱之酒便是雪醅,这乱世之中,也没给小娃娃起个名字,便只得以酒名作己名。
不过小师妹虽然爱下山,但从来没遇见过什么山匪啊,外族啊,蛮人啊,也没被难民刁难过,地痞流氓都没碰到过,更没发生过任何危险。
岳春辰对她私自下山之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皇上托人送来的请柬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更像是一道圣旨,岂敢不去啊。
岳春辰的倚剑派正处于半隐未隐的状态,一个小小赏秋宴竟然会请他们去,那说明江湖上的力量,无论大小皇上都想笼络,最好是替他办事,收复这飘摇的江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别说帮不帮得上,就算是得到些赏银,也够门派衣食住行半月之久了。
两个人,两匹马,快马加鞭,穿林过河,畅通无阻。岳春辰在马上总觉得自己状态不佳,毕竟前面那位只留了一个背影,许是自己年纪大了,连师妹的马都追不上了。
一行镖车在密林深处停滞,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雪醅一个狠拉,马便乖乖停住了,岳春辰看着师妹健硕的白马陷入沉思,看来当初师父说得没错,要想走得远走得快,要对自己的坐骑啊、武器啊好一些,这马毛,这蹄子,这壮硕的马腿......不知怎的,他的心底萌生出一丝自卑。
师妹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考,吓得他把剑都抽出来了,一个飞身挡在师妹面前。
三个家仆模样的人躲在一行镖车后面,全身鲜血淋漓,十分凄惨,看着这重重的泛着银光的宝剑,不由得往后缩。
其中一个主事的挣扎了半天站了出来,哆哆嗦嗦地冲着兄妹二人鞠了个躬。
“我们是司马家的镖师,帮主顾运送些要紧的货物,半路遇见了山匪,抢走了一大批货,我们拼死保住了剩下的几车,还望二位搭把手,帮我们把剩下的押送过去,里面都是玉器和衣物,二位放心,我手里有盖着官印的凭证,进城不是问题......只要帮了我司马家此等大事,必重重酬谢。”
司马家口碑向来极好,岳春辰未顾及其他,只是第一时间想这个重谢能有多重,如果非常重的话他是会考虑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路线不同,赏秋宴就去不了了,万一皇上给的更多,自己可就亏大了。
“你们要送去哪里?”
几个鏖战后灰头苦脸的人面面相觑,吞吞吐吐了几个字,“额,皇......皇宫。”
那这真是巧了,说不定这衣物啊玉器啊就是哪位有权有势之人带去做礼物的。
岳春辰已经开始检查剩下的货物了,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事情在如今的江湖上可太少见了,这万一皇上一开心再多给一些赏赐,想都不敢想,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吃什么白菜汤豆子羹了。
正要一口答应的时候,他听见师妹轻飘飘的一句,“不帮。”
避开那几人。
岳春辰有些激动。
岳春辰:“雪醅,他们如果能给很多的话,我们门派好几年的衣食住行都有着落了,这有什么不好?”
雪醅:“他们说自己是司马家的就是司马家的吗?司马家高手如云,碰见歹人就如此不堪一击那他们别干这行了。”
岳春辰:“这世道就要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如果你什么都担心就只能像千年的王八原地踏步了。”
雪醅:“哈!原地踏步还活得长呢!掌门师兄,那是往皇宫送的,这件事本身就不可靠,里面送的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我们送了就四处树敌。到时候成为过街老鼠,我立马跑路,倚剑派你自己守着吧!”
岳春辰:“你懂什么!那我们此次去皇宫不也相当于站队吗?只是一顺手的事情。”
雪醅的小脸皱成一团,倚剑派缺钱但不至于什么活都接吧。
雪醅:“一顺手?这次去参加赏秋宴的,只不过都是想去探探风口,顺便赚些好处,去的人难道就能被笼络吗?但如果我们运送这批货,就落人口实了。”
“你不要把什么都想得这么糟糕,乱世就该什么钱都赚!”
岳春辰有些生气,以他来看,这次的运送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掌门师兄真是个老顽固。
气得雪醅骑上白马就飞奔离去,他到底是担心雪醅的,一个女孩行走江湖也不容易,他说了句“失礼了”便追了上去。
密林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那几个人的眼底突然露出了凶光,再次等待路过的怨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