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嗽声接连不断,简直要把这座藏在垃圾站附近的老破小震碎了,在这个老破小地下室在往深处走的地下室里正站着一个女人。
地上部分的阳光透过裂隙照到女人脸上,额头,眼角已布满皱纹,却依旧藏不住属于女人的那份美丽,那份沉淀在岁月里的成熟韵味,眼角的那颗痣却又给人一种破碎感,似乎在向世人昭示这是个苦命的女人。
只要对这个邋遢的女人稍加注意,嘴里便定会脱口而出一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人里面穿了件很单薄的毛衣,外面披了件很不合身的小破袄,忍着风寒,熟练地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装进编织袋里。
一个两个三个......屋子里一股浓郁酒精的气味。
在做完这一切后,床边的陈旧钟表滴答滴答地响起,“哦,已经九点了。”她嘴里嘟囔着,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木头柜子附近,那柜子虽然是捡的,颇为陈旧,但与房间里其他摆设上比,很是整洁。
柜子上更是陈放着一个擦得亮晶晶的玻璃花瓶,它和柜子一样,陈旧却干净无比。
花瓶里插着的永不褪色的纯色雏菊,给这个死寂沉沉的房子,给这个生不如死的女人带来些许生气。
女人面露严肃,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双手捧着一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打开,将盒子里的已泛黄的纸张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观看着这张纸,不,更多的应该是欣赏。
只是凑近一看,不过是张写满了计算过程的草稿纸。
这张纸她保留了23年,而这张纸的主人不过紧紧与她仅有一次缘分,却是救命之恩,那个人就是她苦难生活的救赎,他是她梁音的救世主。
23年一来,这张摆满草稿的纸一直是梁音生活里的救赎,上面的每一字,每个数字,每个运算符号,如同女人的血肉般早已融进她的骨子。
只是她竟连他的脸都没看到,只是依稀记得他把坏人打跑给她松绑时,他身上的温度,他身上的气息,他的背影,那种令人如痴如醉的感觉,令她久久痴迷.....
还未叫住他,他便走了,只留下一抹挺拔的背影,以及那张草稿纸。
砰砰,满是铁锈的大门发出令人寒蝉的声响,这个帮梁音阻挡了无数恶狼的大门,也经不住时间的磨练,劈里啪啦地有节奏地颤动着。
女人急忙将纸张收好,庄严地将它放进柜子里,随后拖拉着不合脚的棉拖,一踏一踏地走到门口.......
梁大妈,交房租了。”一穿着靓丽,容貌姣好的美女出现在梁音面前,一脸鄙夷地看着面前的身材发福的大妈。
面对房东的追债,女人尴尬地在口袋里翻找,最后双手只能递过去3,4张红票,陪笑着说道:“后天,后天可以吗?厂子后天就发工资了。”
美女捂着鼻子,皱着眉,无语地说道,“后天可是最后的期限啊。”后有上下打量着梁大妈,“当初就不应该租给你,又老还一个人住,酒鬼,别那一天死在我房子里,晦气!”梁音也只能一副笑脸,急忙向着房东赔罪。
在恭敬地送走房东后,女人回到房内,拿出一件十分陈旧的围脖系在干瘪的脖子上,今天是周五,这时候小环路西边的破垃圾站该开门了,她要把存了一星期的瓶瓶罐罐都给买了,拿起白色编制袋就出门了,里面又不下一百个瓶子,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她自己喝出来的,在整个小环街她是个大酒鬼的名号,可是人尽皆知。
一有闲钱就买酒,喝完啤酒喝白酒,白酒啤酒不过瘾,兑在一起爽歪歪
“老头,这堆瓶子多少钱,嘶,冻死我了。”梁音紧紧捂着脖子上的围脖,试图阻挡住不断灌入身体里的风,她面前正站着一穿着陈旧的矮个子老头。
“快点呀,我都快冻死了。”女人又一次催促道。
“慌啥,你这里面有铁罐有玻璃罐子,还有塑料的,我不得挑出来啊!”
“行行,老头你就快点吧!”她又一次紧紧勒住拴在她身上的围脖,已经零下的天气,只穿着几件单薄衣服的她真的是难以忍受,心里无数次盼望着老头能在利索点。
“着急喝酒啊!说实话梁音啊,我从小就看着你长大,你那时多好啊,看看你现在……唉!你爹要是知道你现在活成这样,该多......”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拿出红色塑料袋子小心翼翼掏出50块钱给她,而后又深深叹了口气走进屋子里。
梁音眼都直了,接过钱后就跑了,心里偷乐,嘿嘿,这傻老头,钱都给多了都没发现。
今晚就可以喝好酒了,不用再喝4块一瓶的了。
女人迈着流利的小碎步走在大街上,怀里抱着她心心念念好久的美酒,小环路上的人看到她皆板着个脸,不时拿手指指着她,嘴里不时指指点点。
“唉,儿子,就是女的,四十岁了没结婚,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受刺激了,现在整天在出租屋里喝酒,嘶,这女的爹可有钱了,闺女就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