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薛氏的嫡次女,当年的薛氏世子迎娶的便是北蒙郡主,宝勒郡主,我儿时曾见过几回,似是一位不太精通中原语言的异邦郡主。不过后来我的表兄出生之后,宝乐郡主不知出何原因回到了北蒙,再未回来过。”
当年薛氏与北蒙联姻可谓是人人皆知,据说薛家世子与宝勒郡主在一场皇家组织的马球会上一见钟情,薛家对此自是十分不满意。薛氏刚与平南联姻正是扎稳根基的最好时机,况且薛家已经中意了一位帝都贵不可言女,这位北蒙郡主不过占了一个郡主的称号手上并无实权,与之联姻百害而无一利。
随后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薛家世子还是顺利迎娶了宝勒郡主,亲自策马千里远赴北蒙将郡主接到大周。
更令人广为流传的是,当年薛家世子准备通过祁北进入北蒙之时,之间身着男装的宝勒郡主骑着汗血宝马奔驰而来,隔着边疆士兵用北蒙语大声问他:“你愿意为了我来到北蒙,做北蒙宝勒郡主宝音的妻子吗?”
这一番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薛家世子摘下银狐兜帽,一甩缰绳,用着蹩脚但还算流畅的北蒙语回话:“我愿意!”
此后又是一段佳话。
深夜,皇宫。
“夫人,夜深了。”陆紫为青乐披上大氅,不,应该是陆南舒。
“白天思莫所为皇上那边应该都知道了吧,不然不会让他这么顺利地离开。”
“夫人实在是冒险。”
想起这一招狸猫换太子实在是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识破。国丧那日,借着百官进宫吊唁,陆南舒成功按照计划借走青乐的身份,之后一直待在宫中。因着青乐本身就与旁人鲜少来往,因此一切都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
沈陆二家分割,皇帝第一件事情必定是要将平南王死死与皇室捆绑,消灭一切不利因素。沈思莫年少一战成名,早早被封了将军,模样又是京中男子里数一数二的,陆家大势已去他的配偶必然是要皇帝亲自敲定。京中贵女众多,但要想与原来能文能武的陆氏嫡女比上一二的可没有几个,皇帝便将注意打在了自己的嫡公主身上。
“沈卿,不知你对于青乐是如何看待的。”
“皇上,公主身份贵重,不是我等可议论之人。”
“沈卿,你这般年轻,再娶妻正合适啊。”
“我妻只一人。”
陆南舒侧躺在软榻上,殿内寂静到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殿外侍奉的宫女早就被太后和先皇后换成了自己人,都是信得过的。
想到先皇后,陆南舒不免暗自神伤。
陆清瑶十九岁接管封印,执掌六宫,为天下之母。陆氏作为将门世家,历代女子不是在朝中做了女官就是嫁于京中贵族。陆清瑶是第一个踏入后宫,坐上了皇后宝座的陆氏女子。陆南舒曾不止一次听族中人和旁人说起,当今皇上李玄霆与陆将军嫡女陆清瑶的往事。
陈年旧事也曾是广为流传的佳话,故事的主角却只剩下了一人。
“夫人,皇上正在往这里来了。”陆紫从门外走进来,急急走到陆南舒身边,低声说。
“知道了。”
说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宫辇的声音。透过窗户,陆南舒看见一个个黄色的灯光在快速移动,那是夜里当值的宫女们手中的提灯。
脚步声越来越近。
“皇上,公主已经就寝了。”
“朕来看看她。”
陆南舒已经披上了外袍,简单梳理了一下。她走到殿内,伏身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
坐在上面的那位点了点头,“青乐,近日来可安好?”
“回父皇的话,儿臣近日来......”
话说到一半,陆南舒微微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半晌,她暗自捏紧拳头,说:“儿臣近来总是梦见皇祖母和母后。”
皇帝沉下了脸,说:“你毕竟是陆氏所出,感念母亲也不为过,但百善孝为先,勿要为往事沉痛,不然怎对得起朕对得起大周日夜为你祈福的百姓。”
“是,儿臣知错。”
他看着自己低眉顺目的女儿,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自幼体弱多病,跟着生母在这后宫深居简出,不似其他皇女那般活泼开朗懂得讨人欢心,像她母亲那般。
“你真是,一点也不像朕,不过这样也好。
一名宦官走上前来,说:“陛下,那东西取来了。”
“给公主吧。”
宦官捧着托盘走到陆南舒面前,“请公主过目。“
一时之间,看着托盘上的盖布,陆南舒有一些犹豫。室官低着头,将托盘举得更高。
掀开盖布,里头的物件显现了出来。是一方普通的木盒,毫无装饰。陆南舒轻轻开启木盒,瞬间,腿脚一软。宫女连忙搀扶住她,瞥见盒子里的东西,不想直接昏了过去。
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