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早安排好了御林军,足足有几百人,守在了殿外。
各府夫人与小姐凑在一处,虽然心中害怕的很,也只能跟着人群往外走。
才走了没几步,晏青扶敏锐地察觉到一阵压迫的气息逼近,她疑惑地抬起头,往墙头上看。
上面空无一物,静悄悄的,连风吹过杂草的声音都不闻。
“颜小姐怎么了?快些走吧。”
姜浅回头注意到她的动作,蹙眉喊她。
“没事。”
晏青扶摇摇头,走了几步追上去。
人群走过,前殿没了人,墙上的两道身影才又渐渐显现出来。
“晏青扶,她不是死了吗?”
黄奕眯着眼看向晏青扶离开的方向,想起方才回头见到的那张绝色漂亮的脸,攥紧了拳头。
姜浅带着众人安置到内院之后,又急匆匆地走开了。
门外守着几十名御林军,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地凑到一处,神情慌张地讨论着。
晏青扶心不在焉地与颜夫人说着话,心下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
祈福大典这么重要的事情,帝后出行,应该早做足了准备。
为何来的第二日,新帝就遇刺了?
大昭一向风调雨顺,除了黄信的事,可有好多年没再出来祸乱朝纲的人。
黄信……
“黄奕。”
她蓦然想起这个逃窜走的人,眼神一凝,喃喃出声。
如果来的人,是黄奕呢?
明知道随巡的人有多少,却还敢在国寺行刺皇帝的人,除了黄奕,她想不到旁人了。
“沁儿怎么了?”
颜夫人也焦急地看着外面,听见她喃喃自语,疑惑地看她一眼。
“没事。”
晏青扶摇摇头。
皇帝遇刺,前朝官员都呆在院子外,心中惴惴不安。
皇后脚步凌乱地走到外面,见众人齐刷刷地行礼,勉强笑了笑,应付完众臣后,匆匆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一道淡漠的声音并着砸到地上的茶盏传到她耳边。
“胡闹。”
“皇叔莫气,此事朕的确冲动。”
紧接着是容瑾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响起。
姜浅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示意周围的宫女下去,而她站在外面,也没再进去。
“本王希望你知道,你既然如今已经是皇帝,就不再是之前的六皇子,行事该思虑周全。”
“今日是你以身为饵,背着本王把黄奕放进来,这一剑是该你受着,但皇帝遇刺此等大事,但凡传出去,整个云台寺都要为此事所连累,更别提朝中动荡。”
“朕是想着今日做足了准备,天罗地网,他一定逃不走……”
才私下筹备好,在云台寺外营造出假象,想把黄奕请君入瓮,直接将他在云台寺斩杀。
“黄奕是黄信一手调教的儿子,他能在外逃窜两年,你当真以为你想得到的事,他想不到?”
容祁并未动怒,只看了看容瑾胸口的伤,和旁边换掉的,染了血的衣衫,淡声问道。
“是侄儿鲁莽。”
容瑾一动,牵扯着胸口的伤又溢出血,他面色白了又白,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你今日举动,云台寺外你以为天衣无缝的一千御林军早被黄奕全部除去,大典上你遇刺,若不是本王赶来及时封锁消息,此刻外面只怕早闹翻了天。”
他不过是出去派人探查云台山下的情况,前后半个时辰回来,这个好侄儿就演了一场大戏给他。
容瑾此时显然清醒过来,想清楚了后果,也不免有些失措。
“黄奕的事,本王会吩咐下去处理,此事你不必再插手。”
“有劳皇叔。”
容祁站起身,又看了他一眼,开口。
“容瑾。”
自从他登基,这三月以来,朝堂上下,容祁大多喊他皇帝,从没再直呼过帝王名讳。
此时他一喊,容瑾面上也不见难堪,正色看他。
“本王当初既然选择扶你上位,那就有本王的理由。
朝中上下再没第二个适龄的皇子,这龙椅,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
这话的意思是……
容瑾心下琢磨着。
“但你初登基,少时又不曾跟在先帝身边学过帝王制衡之术,本王若一手将大昭的江山交付到你手里,这动荡的朝廷,你并不一定能管治好。”
原来……容祁早已猜到他如此急切的理由。
容瑾眼神微动,抿唇不语。
“黄信与这朝堂上出过的所有乱臣都不同,他狡诈又心狠,老谋深算,是个很出色的……臣子。”
容祁斟酌片刻,扫见窗边的衣角,又敛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