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不安一直持续到了晚间。
近戌时,容祁仍未回来。
晚膳摆了上来,她却没了胃口,刚要喊管家过来问问情况。
“小姐,门外有人寻您。”
她跟着走出去,一眼认出是虞徵身边的暗卫。
敛去眼中的诧异,她转头要回府。
“小九。”
略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身子一僵。
“不想知道容祁今天去了哪吗?”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还是小九不怕黄奕手中的证据捅到八王府了?”
她要跨过门槛的刹那,虞徵不紧不慢地说道。
动作蓦然止住,她扣在门框的手隐隐用力,须臾又松开。
“我带你去个,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地方。”
虞徵嘴角勾着满意的笑,走上前两步要去拉她。
晏青扶避开他的手,神色淡漠地跟在虞徵身后。
让她没想到的是,虞徵却带她来了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地方。
夜幕垂下,宫灯映在汉白玉阶下,暖玉微黄,整个乾清宫静悄悄的。
大殿的门被打开,容祁一脸疲惫地揉着眉心走出来。
“看好皇上。”
他低声朝总管太监吩咐了一句,又唤出译岸问。
“查清楚了吗,到底是黄奕还是虞徵?”
今日早朝罢,为着东皇的事情他多留了一会,和容瑾在偏殿里商议事情,没等事情说好,偏殿忽然走水,熊熊大火烧了半个大殿,容瑾在被太监救出去的时候着了道,中毒昏迷不醒。
放火的太监被抓到,一查,是今日季大人带进宫的,容祁当即命人扣了季府上下。
这毒蹊跷,他下令封锁了消息,喊了半个太医院的人来看诊,看了半日也没看出是中了什么毒。
只容瑾一直高热,时不时还有些抽搐,呕出的血都泛着黑色,皇宫内没个主事的,他一时走不开,便留在这一直等到了晚间。
直等到太医研制出了方子给容瑾喝下,他才松了口气。
从乾清宫走出来,才发现已过了戌时了。
“回王爷,据偏殿留下的线索看,不像是西域。”
不是西域,那便是黄奕。
黄奕回来京城这些天,还真是不见半点安分。
容祁眉宇凝上一层寒霜,转头吩咐。
“带人去查,去查西域行宫。”
毒是西域的人,黄奕能拿到西域的毒,还在京城猖狂了这么多天不被查到,约摸多少和西域有交集。
译岸领命而去,容祁交代完事情,才一步步拾级而下,往皇宫外走去。
走到宫门口,他忽然被人拦下。
“王爷大安。”
是东皇凤瑜。
容祁淡淡应了一声,便转头要避开凤瑜往另一边走。
“我听闻今日皇宫走水,王爷一直在宫中,不知可有受伤?”
凤瑜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人。
容祁忙了一日本就烦着,又担心晏青扶一个人在府中,没理会凤瑜的话,沉着声道。
“让开。”
他少有脾性,凤瑜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大着胆子又拦人。
“时候不早,王爷忙了一日可用膳了?东皇行宫离得近,不如您……”
“再不让开,东皇世子与你,明日就滚出上京。”
容祁硬生生截断她的话,抬手去推人。
“让……”
眼前蓦然窜过去一道影子,黑衣人自他面前仓皇地逃走。
身形和今日行刺容瑾的竟是一样。
“黄奕。”
容祁面色一变,没再管凤瑜,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而身后,凤瑜被他轻功带起的力道震的往后退了两步,面上却渐渐褪下娇羞和客气,浮出几分冰冷的笑。
她看着容祁离开的方向,勾唇道。
“传信给西域皇子,本郡主已经将人引过去,还望他不要让本郡主失望,早些让晏青扶离开王府。”
人影悄无声息地从皇宫门口离开,就好像这场偶遇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到底要做什么?”
在这等了有一刻钟,晏青扶看着对面就是自己熟悉的青相府,而她和虞徵坐在客栈里,半天也不见有动静。
“不急。”
虞徵低头抿了一口茶,蓦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些笑,朝对面指道。
“这不是来了。”
容祁一路跟到长街却跟丢了人,这前后附近并未有能躲藏的地方,若说唯一能有的,大概是……眼前的青相府。
他脚步顿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译岸,回府告诉小姐,我需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