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对上容祁的视线,下意识松了手,语气缓和半分,问。
“你怎么过来了?”
“在宫中等了那么久不见人过来,我担心着你,想着出宫去看看。”
容祁面容清然,语气像飞刀子一样。
“没料想我的担心多余了,见青相和陆相在这说的好不欢喜,还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陆行扬眉,仿佛听不出他话音里的嘲讽。
“王爷既然日理万机,也不必如此纡尊降贵好不委屈地来接人,只需青相一句话,本相一样能好端端地把人送进宫去。”
“送人进宫的事陆相办的了,但其他的事只怕不能代劳本王了。”
容祁语气更冷,寸步不让地盯着陆行,话音嘲讽。
“何事本相不能代劳?王爷不说,本相怎么知道呢。
毕竟上京城能人辈出,也无需事事都倚仗王爷,王爷也未必事事顾虑周全。”
陆行站着没动,闻言冷笑了一声。
这话中意思直指晏青扶中局受伤但容祁未将人保护好,顿时二人之间火星四溅,气氛凝重。
晏青扶刚要开口打断,容祁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身后,而后语气一松,如画的眉眼也带了几分愉悦。
陆行对上他这幅样子,忽然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容祁的声音飘到耳边。
“三聘六礼,成亲的喜事,只怕陆相不能代劳吧?
毕竟与青相有婚书之约的是本王,有圣旨赐婚的也是本王,陆夫人今日入宫不正是为陆相向太后娘娘求个好姻缘么?陆相与其有时间在这待着,不如和陆夫人一同相看京中贵女早日成家,也少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这语气中的炫耀未曾掩饰,陆行顿时黑了脸。
想起自己来时听见陆夫人说的话,顿时攥紧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
“城东何公子成了亲的夫人还跟人跑了呢,一家女百家求,这京中郎君若没几分本事,定了六礼结了亲,也有不作数的可能。”
“这就不劳陆相费心了。”
容祁听了亦未动怒,语气倒有几分隐约的暗指。
“毕竟有的人啊,连作数的可能都没有,只怕心里巴巴地羡慕着,也无济于事。”
眼见陆行脸色一变,二人之间的话越说越过火,晏青扶头皮一麻,忙拉了容祁道。
“不是说叫我入宫有事吗?再待下去天色都要暗了。”
这样说着,晏青扶还轻轻蹙眉咳嗽了两声。
二人紧接着便想起她大病初愈元气还没养回来,就在这宫门口吹了这么许久的风,顿时齐齐住了嘴。
陆行连行礼都未曾,关怀了晏青扶两句,拂袖离去。
容祁回头握住她的手,心头的薄怒散去,一路带了她往宫中去。
纵然走着,但兴许是容祁心中有气,并未如往常一样拉着她,连走路都没与她并肩,步伐比往昔快了许多,晏青扶跟在身后走着,走了没几步,忽然站定不再走了。
没过几瞬,前面看似已走了很远的人顿住步子,转过头,却看着她不说话。
那一双往昔淡冷的桃花眼里都狭裹了几分别扭,容祁抿着唇,犹豫片刻伸手去拉她。
“方才在宫门口,是先遇见陆夫人说了两句话而已,你来的时候,陆行也才刚到。”
谁料想只说了没几句,容祁却来的那样巧。
心知他心中不高兴,晏青扶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解释。
容祁冷哼了一声,语气倒有和缓,但仍带了几分别扭。
“说两句话用得着拉拉扯扯?”
晏青扶都少见那样扯着他说话。
“方才说起宫中禁卫军换班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奇怪才没小心扯了他的衣裳。”
白嫩的指节伸出,一点点摸向容祁的手,她眨了眨眼,一双好看的凤眸盯着容祁,软声说。
“下次不会了嘛,八皇叔。”
纵然心中有再大的怒火,见了这幅清冷美人骨血下的温软只怕也要偃旗息鼓,何况容祁本也没真生气,只是顺着她的脾气闹上两句,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介怀的。
冷硬的语气缓和下来,纵然方才和陆行斗嘴的几句占了上风,他仍觉得吃醋。
顺着晏青扶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他摩挲着她的下颌,捞了人吻了下去。
晏青扶惊呼一声,未料想在人来人往的宫中他竟然这样大胆,挣扎了一下,被他稳稳地扣在怀里,往一旁的假山后面躲了去。
这吻来的急促,他不似以往一样有耐心,又像是对她方才和陆行亲近的惩罚一样,容祁慢条斯理地磨着她,知道她不会换气,却偏偏恶劣地欺负着她不肯放开,直把人吻的一张如玉般的面容上染了几分胭脂色,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角,轻轻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