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众人顿时齐刷刷看过去。
“大皇子?”
台下有大臣惊讶地开口。
自上次从大昭回来,听说大皇子在回西域的路上被一女子暗算,搭进去上百名暗卫,连皇子殿下自己也受了伤,回来之后惹得女皇震怒,将皇子殿下幽禁在府中不准外出。
可后面倒也有人见得大皇子整日在京城乱跑,是以朝中臣子都觉得当时传的话大多是流言。
大皇子武功高超喜怒无常,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能有人让他栽了这么大跟头?
“母皇万安。”
虞徵未理会下面的窃窃私语,径自走了过来,对着台上的虞菏行礼。
虞菏眼神顿了顿,问道。
“宫中人说你昨日不在皇宫,又是去了哪?”
虞徵扬眉,不急不慌地回话。
“离京一趟。”
话只点到为止,虞菏想起这是宫宴,到底也没追问下去,颔首让他落座。
宴席之上的位置都是定好的,此时虞徵过来,自然要再添一个位置。
虞徵一双眼随意地扫过去,指着西边的玉阶说。
“本殿坐那。”
那正是款待大昭使臣的地方,玉阶之上坐的自然是容祁和晏青扶。
虞菏顿时冷了脸,暗暗瞪了晏青扶一眼。
“胡闹。”
她斥虞徵道。
虞徵不以为意,“既然是接风宴,总要好好款待大昭王爷和颜小姐才是,儿臣好歹曾经去过大昭,与二位都认识,坐的近些招待的更周到。”
容祁抬起头,先是看了虞菏一眼,将她瞪着晏青扶的视线逼退,才又看过虞徵说。
“本王不知大皇子还有喜欢伺候人的喜好。
可惜本王瞧着西域皇宫也不算少宫人,就不必劳动大皇子为本王斟酒添菜了。”
这是拿他和那些奴才们相比?
虞徵脸色顿时变了变,刚动气,便牵扯着前些天被晏青扶一箭射中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凉气,一甩衣袖,落座在了对面。
坐不到西边又怎么样,他一样有办法恶心容祁。
二人一句话落,台下臣子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顿时眼观鼻鼻观心,都低下头不再说话。
虞徵一来,这殿内的气氛几乎是直接降到了冰点,再无人轻易挑起话头。
但他仿若不察一般,低头扫了一眼满桌的珍馐玉食,管弦丝竹响在耳边亦只觉无趣,索性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提及些近日边境的事,时不时夹杂着几句挑刺的话,将宴席的氛围弄得更凝重,容祁一顿膳食本就没用多少,此时三番两次被他挑起话头,更觉烦不胜烦,眉头顿时蹙起。
“大皇子……”
“大皇子赶着来宴席,可是来为我们大昭接风洗尘的?”
一道声音横空插过来,众人齐刷刷看过去,见得一点流苏闪过,晏青扶抬起头,一双眼清凉如水,望进虞徵眼底。
未曾料想晏青扶会主动与他开口说话,虞徵怔愣片刻,勾唇笑道。
“这是自然,本殿听闻八王爷与颜小姐大驾光临,可是连忙从京城外百里赶了回来。”
晏青扶顿时浅笑。
“大皇子如此尽心,我与王爷深感荣幸,不如就由我与八王爷,敬女皇与大皇子一杯酒,算是相谢今日宴席的周到。”
虞菏自然是没有意见,容祁虽不明白晏青扶要做什么,但她在桌案下轻轻扯了扯容祁衣袖,他顿时便与晏青扶一同端了杯盏。
只对面的虞徵久久没有动静。
非但没有动静,一双眼里的笑早已卸去,只余几分阴鸷与暗沉,死死地盯着对面。
“徵儿?”虞菏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台下众臣见得这边没动静,顿时也疑惑地都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虞徵咬碎了一口牙,才皮笑肉不笑地端起琉璃盏。
“颜小姐还真是客气。”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琉璃盏,被台上的虞菏看着,也只能低头将酒一饮而尽。
西域的酒极烈,一杯酒还没咽下去,浇过喉头,他便低着头咳嗽起来。
这动作幅度大,牵扯着他胸口的伤,顿时让他痛苦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伤口。
“徵儿?”
这下,台上的虞菏自然看得出此时的不对劲。
他着了一身黑色的衣袍,伤口裂开血浸染在华服上并不明显,可他这幅痛苦的表情和动作,自然能让虞菏明白是受了伤。
台下众臣更是一脸惊讶地窃窃私语,更有虞芷手下的人,眼中闪过几分精光,盯着虞徵有些苍白的面容,只恨不得在大殿上将人生吞了。
大皇子竟然在此时受了伤,实在是个绝佳的时机。
“你前几天到底去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