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外人传闻里的皇储公主何等冷酷,谁曾想背地里是一个为了自己侍君能落泪的人。
这是如何能把皇储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的?
晏青扶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又似轻看,被虞芷低头擦泪的动作间看的清楚。
虞芷眸光幽暗,很快又清了清嗓子。
“本宫一时情至,让颜小姐见笑了。”
晏青扶自是摇头,跟着安慰了几句。
可话说着,她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她见到的虞芷和外人传闻中的太不一样,她一时竟有些摸不准自己要信哪些。
“颜小姐此行,是跟着贵国八王爷来的?”
“正是。”
“听闻贵国八王爷与颜小姐早有亲事,本宫曾有幸在五年前得见八王爷一次,如今见了颜小姐,更觉是天造地设,很是般配。”
“公主谬赞。”
“如此一说,我倒想起方才遇见的时候,似乎皇兄也和颜小姐很是熟稔,颜小姐一直居在大昭,竟也和皇兄认识吗?”
“并不相熟。”
晏青扶矢口否认。
“月前大皇子在大昭的时候,曾有过几面之缘。”
她话如此说,虞芷也识趣地没多问,二人浅浅交谈了几句,晏青扶站起身道。
“今日时候不早,我便先回去了。”
“也好,不过本宫和颜小姐一见如故,日后若得闲,颜小姐可再来公主府一坐。”
“这是自然。”
晏青扶眼中亦露出几分笑。
“我也和公主一见如故。”
她敛了衣袖离开,身后虞芷脸上的笑消散,她身旁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恰是方才的侍君。
侍君此时规矩地站在虞芷身侧,也不似方才那么越矩,低眉顺眼道。
“公主。”
“她也如此信了,原来也不过只是个贵女而已。”
虞芷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
她还以为能被虞徵喜欢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随意演一场戏,就能让她中了圈套。
也不过如此。
侍君随在身后不应声,二人离去,身形渐渐隐在屋内。
而晏青扶施施然离了公主府,回去行宫。
“去了哪了?半日不见人。”
容祁见得她回来,顿时走上前,问道。
晏青扶这才露出点真切的笑,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
“遇见了西域皇储,看了一场好戏。”
虞芷以为演的戏能骗过她,那让她先得意两日也无妨。
府中伺候的下人都只有婢女的人,会真正沉溺于美色吗?
那侍君自进了屋就一直看着虞芷的脸色行事,就算撒娇玩闹也似乎多有束缚,他眼中对虞芷的恭敬和谨慎是装不来的,这自然瞒不过晏青扶。
不耽于美色的人又岂会为了一个侍君的死和虞菏闹了半月甚至离京出走?
就算虞菏能忍,虞芷的部下也只怕不会容忍自己追随了一个这样的人。
只怕是真的有什么要事,瞒了所有人去办罢了。
虞芷费心演一场戏想给自己营造个看着只懂情爱的模样,实则说的话字字推敲都站不住脚跟,晏青扶一个字也不信。
不信无妨,她跟着虞芷入府原本也就是为了试探虞芷的本事顺便和她多些联系方便走下一步棋,她亦会演给虞芷一场戏,让虞芷以为自己相信了她的话。
这一层圈套又一层算计,入局之人亦是观全局的人,但掌局的人……
晏青扶转了转眼珠,一手扣在桌案前轻轻敲了两下。
掌局的人无论如何,不会是虞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