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这些想法,虞徵自然不知道,他带着满腔的怒意离了行宫,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好好走路,这是做什么呢?”
责怪的声音响在耳边,虞徵瞬时敛了身上的冷意,躬身道。
“母皇万安。”
虽然他情绪敛的极快,虞菏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劲。
一双眼细细地观察过去,虞徵极不耐地道。
“母皇若无事——”
“你从哪出来的?”
虞菏打断他的话,问道。
虞徵沉默片刻,开口。
“从宫外。”
“这是去行宫的路。”
虞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闲着无事,去行宫做什么?”
想到他和晏青扶的那些纠缠,虞菏的脸色顿时更难看。
“只是路过。”
虞徵犹豫片刻,方才的怒意消散,他鬼使神差地瞒下行宫里的事。
他母皇太过极端,若是一朝让她知晓这些,只怕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那和尚还尚且在西域,他没能抓着那和尚的把柄,也不知道他和小九的羁绊,万一这和尚手中捏着什么小九的弱点,这件事一出来逼得他母皇冲动,只怕她仍是要危险。
虞徵嘴角勾起些讽刺的笑,说到底狠心的是她,自己却屡屡心软。
他冷静地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却还是在虞菏问的时候说。
只是路过。
“儿臣先行告退。”
眼见虞菏又要发作,虞徵不想多露出端倪,当即行礼离去。
“离行宫远一些。”
虞菏警告叮嘱的声音远远传来。
虞徵自然是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落下去也没听个回音。
她气愤地回过头,咬牙盯着行宫的方向看了片刻。
“昨日公主入御书房做什么?”
“奴才不知晓,听说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御书房。”
“她说忘了你们便轻易放她进去?”
虞芷八百年不进一次御书房,这次连禀告都没有,偏偏选了她出宫的时候去御书房,难保不让虞菏有所怀疑。
下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虞菏冷声落下一句。
“摆驾御书房。”
晏青扶临摹容瑾字迹送进宫的那封信在这日晚间就到了御书房里,虞菏自然没有怀疑,着墨回了一封信,让暗卫送出去。
又在坠湖外被王府的暗卫拦下,原封不动地送到了行宫。
“看来虞菏是压根没想好要在此时动手。”
虞菏做事亦瞻前顾后了些。
这封信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计划,反倒都是模模糊糊的,在最后又把问题抛给了容瑾。
“这岂不是更好。”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道。
“她不动手,更方便我们做事。”
她正想着要借虞芷虞徵的矛盾,给虞菏添点乱子。
“的确极好。”
容祁将信放在烛台前燃尽,跟着颔首。
“只在动手之前,先要把那和尚找到。”
那和尚被虞菏留在皇宫好生招待,甚至藏到了巫师的宫里,必然是有其他的用处。
而这和尚唯一的本事,就是知道晏青扶的身世。
那夜之后,容祁派人去寻了西域京城,却再没见到那和尚。
非但如此,他也没再回过西域皇宫。
容祁眉眼处凝了一层寒霜,他下意识地觉得,若寻不到那个和尚,只怕日后要有大麻烦。
他的话吩咐下去,暗卫便顺着西域京城去寻。
而此时大昭上京
这信快马加鞭送到皇宫的时候,容瑾自然也没起疑。
这些天沈修和陆行死死控着京中西郊的兵士,让他寻不到办法和错处将兵权收回来,朝堂之上,几人更是明里暗里斗的腥风血雨,此时虞菏来信,容瑾还以为是给他的回信。
只他打开了信一看,顿时便蹙眉。
“这信是从哪得的?”
暗卫现身回道。
“是西域暗线送过来的。”
容瑾怀疑的目光瞥过暗卫,又细细地看过信。
信里的东西虽不可信,可最后落款处却盖着虞菏的私印。
看来当真是虞菏亲笔。
想明白了这,容瑾便对信中的内容有些不满,身上也凝了几分寒意。
“虞氏这是个什么道理,竟然想让朕送了暗卫过去?
怎么,他西域的暗卫还不够多?”
底下臣子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等了片刻,有一人大着胆子问道。
“不知这信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