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正是长孙大人。
“虞菏想让朕派自己的暗卫去,助她除掉皇叔。”
“西域离大昭百里也多,西域可用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何故需大昭另派暗卫去?”
“还能为何,虞菏不想动用自己的势力。”
容瑾说到这,捏着文书的指尖泛白。
“她倒是学了好一手釜底抽薪,当时文书离曾和朕许诺的好好的,如今皇叔去了西域足有半月,却没听见她有一点动静。
非但如此,如今给朕的信中,竟明目张胆地威胁朕,若朕不派出人去协助她,那她大可将朕和她的计划全盘托出,到时候反水,站在皇叔那一边。”
长孙大人顿时皱眉。
“可之前西域女皇来信,并非如此……”
“也许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西域中人大多狡诈,但能让人如此厌恶的,虞菏许还是头一份。
但如此说着,容瑾心中也有怀疑这信并非虞菏送来的。
上一次传信的时候还允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话?
可他心中刚有怀疑,又见着这信上的私印,顿时冷哼一声。
朝令夕改,只怕是西域人一贯的作风罢了。
“如此一说,西域女皇是不想动用自己的势力助皇上一臂之力?”
毕竟一来容祁武功高强,随行又有那么多臣子和暗卫,一旦动手,的确容易让虞菏的暗卫和势力亏得血本无归。
二来,容祁死在西域,若是查出来是虞菏所为,大昭百姓对他敬若神明,民愤之下,介时他挥兵西下,西域在舆论之上便强占不了先机。
而且西域的百姓也只怕对虞菏多有怨怼。
容瑾想,兴许是如此,虞菏才想着给他传信,让他的人去动手,也好将痕迹都抹平。
如此一来,二人更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能轻易反悔。
“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容瑾冷哼一声。
“那皇上打算如何?”
长孙大人问他。
容瑾稍作犹豫,将信压在了桌案之下。
“且等朕再想想。”
他费尽心思将容祁调走,和虞菏合作,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手上不沾染这位皇叔的血。
一来在大昭百姓面前好交代,二来最后若有需要,也能将事情全盘推到虞菏身上,借此抢占先机。
所以派暗卫过去动手,实则也很是冒险。
容瑾如是想着,还没等他做好打算,京中便又出了变故。
在第二日午后,城东操练的兵士回程途中,中郎将和小将军起了冲突,矛盾之下二人动手,中郎将失手砍了魏府的小将军,此时两府的人已俱跪在大殿外讨要说法。
这两府是难得的保皇派,容瑾自然不能有所偏颇,连忙喊了两家进大殿里。
大殿内,中郎将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小将军家里更是哭天喊地要个说法。
容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中郎将。
“你说。”
中郎将上前两步,跪下将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个彻底。
起因是二人谈及操练领头一事,底下二人带的兵士就起了摩擦争吵了几句,不知为何,小将军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开始对他大打出手,中郎将自己的脾性本也不好,自然忍不得被人如此欺负,当下拎了剑上前和他打在一起。
上头的将军如此打,底下二人带的兵士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时场面混乱的厉害,推搡之中小将军的身子一踉跄,就自己撞上了中郎将的刀。
中郎将话还没说完,小将军的家人就开始嚷嚷,直言自家儿子脾气极好,绝非是会随意动手之人。
“你故意污蔑我儿,你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好了,都住口。”
容瑾冷着声音喊停了两人,心中思忖片刻,问中郎将。
“你们去操练回来的途中,可有遇见过别人?”
小将军平日里的确不是随意和别人起冲突的人,今日突然如此,容瑾自然心有怀疑。
中郎将低头想了想,眼神一亮。
“有。
去操练兵士的时候,曾在那边遇见了沈世子。”
沈修!
容瑾眼神更冷。
“遇见沈修,他可与你们说了什么?”
“并未,沈世子只是与我们随意攀谈了两句。”
容瑾自然不信沈修出现在郊外只是为了和他们攀谈几句,当下毫不犹豫地道。
“叫仵作来验尸。”
仵作很快赶来,验过尸体之后,犹犹豫豫地对容瑾开口。
“小将军体内曾吸入能使人暴躁失去理性的药物。”
果真如此。
“传沈修。”
沈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