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浅浅应声。
“他如今被虞芷困在西域天牢,只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虞芷也是会一劳永逸的人,为了防止日后有变动,只怕等解决完内乱,就要去掐断这个隐患了。
“此人心机深沉,留着的确是祸患。”
陆行少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个人,晏青扶听了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陆相说的有理。”
“只若是从最开始见面就窥见他的意图,当时能把人处理了,那就更好了。”
“不可惜在这一时。”
晏青扶摇头。
“只是如今内乱这么多,东皇的人却依旧在大昭,只怕接下来……行事会多有不便。”
经陆行这么一提醒,容祁才想起那待在行宫已有近四个月的东皇兄妹。
“东皇此行来不过是为了拿他那一座城池,后来被容祁反手多要了一座城,自然心有不甘。”
因为心有不甘,所以一直拖着迟迟不走,甚至这些天屡屡巴结容瑾,想等内乱平定之后让容瑾把那座城池许回去。
听了陆行的话,容祁扬眉,思忖着说。
“只是可惜,这座城池他们注定是要不回去了。”
“东皇也不是省心人,早些在来的时候就自导自演遇刺,后来又屡屡在背地里有小动作。”
沈修自然对东皇人也无甚好感。
只他这句话一说,却让两人想起当时凤瑜和虞徵合作,算计晏青扶的那一次,登时晏青扶和容祁是面色都不甚好看。
“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开。”
莫说凤瑜,凤子痕背地里也好一番巴结过容瑾。
都不是省油的灯,留在大昭就等着兴风作浪,但把人送走之前,必然要给他们点……足够记终身的教训。
容祁心里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八王爷商定与西域暂时休战,并且已经安全回京的消息就传了个遍。
皇帝此时在西郊行宫躲着“享乐”,但八王爷却为臣民百姓尽心尽力,再加上容祁在大昭本就比皇帝更受人拥护,一时朝中上上下下,连着京城的百姓,都对容祁更加赞许敬仰。
容瑾离京,这明面上的权势,自然就尽数落到了容祁手中。
留在京中的臣子已大多是追随容祁的下属,百姓自然对八王爷掌权更无异议,于是接下来一连几日,容祁上朝理事,顺理成章地入了御书房,在明面上接管大昭的事宜。
至第五日,东皇行宫之外,来了不速之客。
东皇世子凤子痕听见下人的通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名,低头又问了一句,眼中闪过几分错愕。
但由不得他失态,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凤子痕微微一笑。
“八王爷,还有这位……颜小姐。”
容祁与晏青扶一同走进来,凤子痕连忙着人安排了茶水,待几人落座之后,容祁浅声道。
“前几日一直忙着,本王从西域回来之后还不曾来这过问世子,不知世子在行宫住着可好?”
容祁这人一向喜欢先礼后兵,凤子痕不敢放松警惕,斟酌着道。
“劳王爷关心,大昭礼节很是周到,我和舍妹住的极好。”
他们都来了大昭四个月了,除了上次他和容祁商议城池一事,几乎就没见过八王府的人,怎么这如今忽然来关心他住的如何了?
凤子痕心里嘀咕着,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容祁又说。
“本王想着也是好的,毕竟听闻世子这些天屡屡往皇宫跑,想来也是皇帝对世子照顾很是周到。”
皇帝?
凤子痕攥着杯盏的手一顿,总算明白了这来的一趟是为了什么。
他当即诚恳地说。
“我去皇宫只是因为……舍妹和大昭薛宁郡主一见如故,整日喜欢往宫中跑,我有时担心,才频频入宫。”
薛宁和凤瑜都是一肚子坏水,就算有也是臭味相投,何况两人都是高傲自大,需要别人捧着巴结的人,二人唯一一起敌对看不顺眼的就是晏青扶,可晏青扶不在京城,他们只怕连面都不会见,哪来的什么一见如故。
“世子担心什么,本王也没说别的。”
容祁这句话却并未让凤子痕放下警惕,他入宫巴结容瑾是觉得这皇帝比容祁更好算计些,早早趁着容祁离开,骗着这皇帝把协约签了好让他们拿了城池走人。
谁知道他一月去了二十趟,皇帝好端端地着人伺候着他,礼节周到话也圆满,就是始终不肯签字让他们拿走城池。
皇帝是个难啃的骨头,现今又跑到了西郊行宫,谁不知道如今大昭上下掌权的是面前的八王爷,大小事宜得经由这人点头过目,行宫的皇帝挂着名号,实则早说话不算数了。
他自然不会傻的在此时承认和容瑾有牵扯。
凤子痕急着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