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容祁进了沈府,却见沈修正懒散地倚在自家廊下的椅子上闭目假寐,听见声音,沈修抬起头,讶然地道。
“哟,今天哪阵风把八王爷给吹来了?”
“不是你着人去皇宫中叫我的吗?”
容祁懒得理会他调侃的话,落座在他对面问。
“是宫外出了何事……”
“我叫你出宫?”
沈修顿时直起身子。
“我闲着没事叫你出宫做什么?”
瞧着沈修比他还意外的表情,容祁顿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你府中的下人拿了你的令牌入宫,说你寻我和青青有事。”
“开什么玩笑,我有事自己入宫便也罢了,若说找你还有几分可信,怎么可能要把青相也……”
沈修话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我的令牌呢?”
他朝外面喊了一声,下人赶忙入了他屋子去找,没过一会走出来,战战兢兢地道。
“世子……令牌,不见了。”
不见了?
沈修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难看地走进屋内去翻找,可找了好一会也没把自己的令牌找到。
“是不是有人……”
“王爷,不好了。”
沈修的声音和暗卫的落在一处,暗卫急匆匆走过来,低声回禀。
“御书房内入了窃贼。”
窃贼?
容祁顿时蹙眉。
“御书房外守卫一向……”
“还有,颜小姐不见了。”
腾的一声,容祁也自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失了平日的沉稳。
“你说什么?”
沈修走过来和他对视一眼,二人急急入了皇宫。
而此时,晏青扶昏昏沉沉地惊醒的时候,触目所见就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而台上坐了一个人,听见她醒来挣扎的动作,冷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青相。”
容瑾是第一次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地叫她青相,晏青扶眉心一跳,刚要从地上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绳子绑缚到身后,身上也一阵无力。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朕做什么,青相不知道吗?”
容瑾不欲再与她虚伪地做戏,站起身子走下台阶。
“青相这身份瞒的严严实实的,可让外人好一阵迷糊,若朕不是早从皇叔的反应里猜出端倪,只怕也要被青相从头瞒到尾了。”
晏青扶敛了眼中的神色,亦怕他这是试探,并不多言露出端倪。
“青相一副孤魂野鬼的命,附身到别人的身上,竟也能得了个苟活的机会,还能和皇叔琴瑟和鸣,反观朕却要躲在行宫苟且偷生,有家不能回有龙椅不能坐,真是心里不平衡呢。”
容瑾垂下头,淡淡落下一句话。
“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晏青扶终于露出几分惊讶。
他竟连自己重生而来也是猜得到?
“不是猜,朕早就着人查过了。”
容瑾将她的反应收之眼底,慢条斯理地说。
早到什么时候呢?
从容祁第一次入宫问他要圣旨,一个冷然挑剔除了晏青扶就再不见对谁有几分情绪波动的人,乍然问他要圣旨给一个寻常贵女赐婚,容瑾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对劲。
而后他见到颜家女,见她和青相生了一副一般无二的面容,起初也有怀疑容祁是找了个青相的“替身”想留在身边,可这荒谬的念头只一瞬,又被他冷静地划掉。
容祁就算是疯了也不会随意找个容貌相似的人做晏青扶的替身,毕竟他连对晏青扶的心思都从不现于人前,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晏青扶是什么心思。
更何况这世上会有容貌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本就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
容瑾顺着去抽茧剥丝地查,才查到了一些东西。
“朕在青相转世回来之后,查到了一些趣事。”
晏青扶不搭他的话。
容瑾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
“青相和颜家女同岁,生了一副一样的面容,恰好在青相死后,颜家女就从山中回来了,回来的第一日还在郊外墓碑遇见了陆相和朕的皇叔。”
容瑾连这个也查到了?
晏青扶手微微一拢。
“朕顺着这么一查,竟然发现青相和颜家女,原来是双生姐妹。
这就更有趣了,毕竟颜家女回来之后,性情越发像青相,朕想着这哪是什么双生姐妹啊,只怕是死去的孤魂野鬼回来强占别人身子了。”
容瑾意有所指。
“皇上可别空口无凭地乱污蔑人,我就是颜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