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如今这一战若真败落,就只剩下一座都城了。
可若首领都死了,都城又能撑着多久?
皇太女日前病逝,女皇苟延残喘,大皇子虞徵不知所踪。
如今连虞为也……
众人齐刷刷低头看过去。
虞为吐出一口鲜血,强撑着直起身子。
“容祁……”
他脸色涨红,一句话没说完,又险些踉跄着跌倒。
“虞为,回头看看。”
容祁的一句话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那是什么?
那是无回城的城楼,容楹跳下来的地方。
黄土地早盖过了那淋漓的鲜血,今日又被虞为的血将黄土地染了色。
“你逼得楹儿当日跳下城楼,今日是该还回来的。”
还回来?
虞为下意识要争辩。
“是她无用,我没想要她命的。”
“那今日也是你无用,丢了城池又殒命。”
容祁并不反驳他,淡声接了一句。
“我才和那个废物公主不一样……噗嗤。”
一句话没说完,长剑陡然刺穿他的衣裳,轻而易举地穿过心口。
“没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在本王心中,你比不上她。”
虞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容祁。
“等下了地狱,好好赎清你的罪孽。”
容祁手中动作不变,往里面又递了一寸。
登时,虞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个皇子死了,虞姓皇室几乎已经没了人,剩下的兵士稀少的可怜,自也无人敢说要继续给西域“卖命。”
不知道是谁先放下手中的兵器喊了一句投降,顿时战场之上喊叫声一片,盖过了虞为死时那片寂静。
他躺在黄土地上,身上的血流了好远,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少卿。”
容祁丢了长剑喊了一声。
“剩下的事,你善后。
两日后攻西域都城,这场战……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他已经在边境待了太久了。
听说京城内乱已定,想来晏青扶一个人在京城,亦会很念着他。
容祁如是想着,转头回了遄城内正打算给京城回封信,结果一进城主府,译岸就迎面走来。
“王爷。”
译岸面色僵硬地喊了一声。
容祁并未察觉到不对,问了一句。
“今日来的人都清理……”
“青相来了。”
“谁?”
容祁身子一僵,回头又问了一句。
“青相来了,在院子里呢。”
译岸低着头又说了一遍。
容祁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晏青扶正躺在软榻上假寐。
连日的奔波和内心的担忧在得了前面遄城外的捷报之后才算真正放心下来,她才睡了没一会,便察觉到身旁的脚步声走近,那熟悉的气息逼近,晏青扶已经醒了过来。
她知道来人是谁,但又懒得睁眼。
容祁看到她有些颤的眼睫,已经猜到她醒了过来,看着面前人玉容之上的疲倦和困顿,他又是心疼又是思念,弯腰坐在了软榻边要去抱她。
刚一伸手,晏青扶精确无误地打了过来。
“啪——”的一声,容祁白皙的手背上浮起些红痕。
然而眼下他自己心虚,登时又伸手抱了人,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脖颈。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封信最后还是传去了皇宫,必定想办法告诉陆行和沈修真相。”
为了演好这一场戏他是千算万算,连沈修陆行都瞒了个严实,没想到信传去的时候恰好赶上京城内乱平定,又被晏青扶看了清楚。
他想起晏青扶这一路奔波,刚平定了内乱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几日就担心着来了遄城,一时心中更愧疚,将自己的手递出去。
“不生气了,青青。
你要是心中堵着,我给你再打两下。”
他软了声音哄人。
晏青扶本也没多生气,加上事出有因容祁的做法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此时说了几句话哄过,晏青扶掀起眼皮看他。
“这会倒知道认错了。”
容祁低头看着她,人窝在他怀里,眼睑之下仍泛着淡淡的乌青,连日的奔波疲倦亦让她看着累极了,想来是在京中也没歇着,就没日没夜地赶来遄城找他。
他一时心中愧疚心疼更甚,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知道错了。”
晏青扶瞧着他回来之后仍没来得及换下的衣衫与面上的疲倦,到底是松了口,主动伸手揽了他的腰身。
“算了,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