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莲回了桑落酒肆,只见酒肆静悄悄的,只正门四处檀木制的小牌子在风里叮叮响。
掀帘进去,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些喝酒的人。只见太白在柜台上一边忙碌一边对阿青和小蘑菇道:“到门口给爷爷看看,看看华莲回来了没有?”原来自青鸟将信送到,太白和小蘑菇便坐不住,日日盼着。
小蘑菇道:“华莲爷爷,我们刚才才看了的,华莲没有回来。”小蘑菇说着,伸长腿坐在柜台上喝酒。仰头看见华莲,圆圆的眼睛笑成弯月,跳下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喊:“华莲,华莲回来了!”华莲伸手接住,抱着小蘑菇走近太白,轻轻道:“太公,我回来了。”太白走出,抓着华莲的手激动地连连道好。阿青道:“小蘑菇,你怎么喊‘华莲’,他不是你的蓝大人吗?”好像在提醒太白他是蓝清珏。
小蘑菇快乐道:“华莲是蓝大人也是华莲,两个我都喜欢。”太白牵阿青的手道:“华莲和阿青,爷爷也都喜欢。”阿青有点不好意思,一低头跑了。
华莲在酒肆里帮忙,到了晚上闭了门,与太白坐在院里说话。华莲因问道:“太公,嵬城最近可安稳吗?”太白道:“嵬城有你走时结下的结界,留下的百姓一天天将日子过起来了,倒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又担心地问华莲道:“华莲,发生了什么事吗?”华莲点了点头,道:“今日在林中遇见一个人,那人险被黑气吞噬。”太白惊愕道:“这里又出现了黑气?”华莲担心道:“太公,不止这里恐怕三界都已出现。”
太白掐手算了算,一阵胆战心惊道:“鬼麒主怕要重临世间了!”华莲惊讶道:“太公怎么知道?丰沮玉门也言鬼麒主要降世!”太白搪塞了过去,只道是自己随口一说。华莲道:“太公,鬼麒主很可怕吗?”太白欲言又止,低低道:“鬼麒主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华莲不明白,见太白有难言之隐不再问了。
夜里华莲想了想,化出紫檀炉传音给沈丹青。沈丹青收到音信,第二日便携寥怀远,修少儒到了嵬城。果如华莲所料,三界各地都有黑气出现,就连仙门诸府都不例外。
沈丹青道:“华莲也不要太担心,诸仙门玉罄已响,想不日就会共商计策应对鬼麒主。”一行人进了屋,华莲拿出紫檀炉道:“沈先生可有办法使黑气不追踪到这里吗?”寥怀远疑惑道:“华莲,黑气为什么会追踪到这里?”华莲遂将昨日在林中所遇之事说了。
沈丹青道:“始祖剑或许可一试。”说罢化出始祖剑,只见始祖剑发出淡蓝的光茫,那光芒庄严而圣洁,将整个桑落酒肆重重笼罩。
华莲打开炉盖叫年轻人出来。太白一见到年轻人,讶然道:“狠人将军,你……你怎么在这儿?”狠人将军经此一劫已不似从前,见太白道:“太白……星君?”华莲疑惑道:“狠人将军?”太白说道:“华莲你不认得他,将军在你出生前已离开天宫了。”狠人将军道:“你们不用……唤我狠人将军,我叫……善小乙,唤我小乙就成。”太白心道:“狠人将军不像从前了,那日东海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沈丹青道:“小乙将军,那些黑气因何追着你?”善小乙道:“我去东海带龙王他们去蛮荒十山的路上……被人操控,后来灵识苏醒逃出来,就被一路追着。”“被人操控?被谁操控?”太白一阵后怕道,不禁想:“谁能操控得了他做出的傀儡……”
众人不晓得狠人将军的来历,不如太白那样神色惊惶。华莲道:“小乙将军,你可知你受谁所控?”善小乙道:“一堆会走路的石头,眼睛是红色的,批着黑色斗篷……在黑色的竹林里……”只见他再也说不下去,始祖剑的光芒颤了一颤。沈丹青立时以指做剑,点在他眉心,待黑气消失后退下来,已是一头冷汗。
众人看时,善小乙已昏了过去。沈丹青看着善小乙担心道:“那人在他身体里串了人线,使他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线在主人手里,根本无法摆脱。”“线在主人手里……”华莲望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丹青。修少儒疑惑道:“提线木偶?孙难不是死了吗?难道他没死要化作鬼麒主降世!”提高了嗓音。华莲听了,一阵心跳。只见沈丹青摇头道:“孙难已死,怎会死而复生……将要降世的鬼麒主另有其人。”华莲不由想起许如仙,又想起枫婆婆言不会是许如仙的话,心道:“鬼麒主究竟会是何人?”沈丹青叹道:“无论是谁,只怕又是一场浩劫,生灵涂炭了……”外面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煞是好看,众人不禁生出恍惚之感。
姬酒酒那日归来后,第二日在姬明月的陪伴下进了涂山。一进涂山姬明月便感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天穹的阳光散落着,里面的生灵像乞讨者一样吸纳着阳光,给人一种有罪的悲凉。荒芜,阴郁,险恶,忧伤,姬明月只能找到这些词来形容。在这里,她嗅到了不可救赎的气味,有一瞬间,她都想赶紧逃离……
阳光从挤堆生长的树林泻下,散在姬酒酒白色的衣裙上,圣洁而光明。姬酒酒转过身,紧张地看着姬明月,握她的手道:“姑姑,你有没有事?”姬明月摇了摇头,回握姬酒酒道:“没事,只是有些心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