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她回头一瞥，他眉眼间是和街头那些混混全然不同的痞气，是带着一层反骨的礼貌，有点儿野性。
她要说清楚的，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心虚，只瞧到蒋迎杭双指压了一下眉心，然后，猝不及防且无奈地笑了。
蒋迎杭被气笑了：“信一个见了十分钟的混混吗？”
那还不如信他这个知根知底的鬼。
“抱歉，我对这些没兴趣，而且我真的要下班了。”罗贝锦握紧包带，对着状况外的郑子睿揉了一把脑袋，“跟阿姨说一下，我先回去了。”
路盛试探问：“我送你？”
罗贝锦没吭声，路盛又说：“那你路上当心，注意安全。”
董瀚博瞧见人走了，登时有点儿火大，推搡一把路盛，也没推动：“你这就让她走了？吓吓她也行啊！”
他转头对董瀚博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你不许来这儿找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你跟我说的什么？一个女的骂你打你，还找来几个帮手群殴你，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过来替你出头，没想到是个学生，这件事我会告诉董叔，前因后果你回去给我讲清楚。”
“董瀚博，”路盛这一声名字叫的他头皮发麻。
路盛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镀铬外壳折射出远处罗贝锦离开的背影，慢慢虚成一个小影，他扫码付了两百块钱，郑子睿说了句“痛快”。
路盛把那条鱼丢给董瀚博提着，董瀚博细瘦的两条胳膊拎着费劲，脚下还打滑。
“董叔说你初中霸凌过别人，欺负过女生？”
董瀚博拨浪鼓一样摇头，脸不红心不跳：“没，没有，我跟罗贝锦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同学，她初中不好看，就一般人，上了高中才变好看点儿，她初中还有点儿胖呢。”
路盛一脚踹在他膝窝，董瀚博趔趄两步，六七斤的鱼从桶里跳出砸到他腹部，董瀚博吱哇乱叫：“要死了我要死了！”
路盛一只手拨起这条鱼，重新丢回桶里：“以后放干净嘴，不准讨论女生评价别人的外貌，更不准欺负人，你爸没教过你的我重新教你。”
落日洒着湿橙的亮，几层楼高的各式建筑避光，余晖便把散着暑气的柏油马路分割成两截。
罗贝锦走在一截，其他人又朝向另一截，她细黑的影子映得清楚，蒋迎杭踩在她影子上，一步不差跟住她。
两个人出奇地没有说上话，都默着喉咙撑了一路，路上碰到摆摊卖菜的老奶奶，多买了点儿菜回来。
罗贝锦东想西想也跟着纠结了一路，回到家，蒋迎杭先是给她接了杯温水放在桌上，罗贝锦洗了把脸从盥洗室出来才看到，已经凉了。
蒋迎杭从厨房重新接了一杯温水，里面还加了一片干柠檬：“天热容易上火，喝了。”
那杯凉下来的水自然归到了蒋迎杭那里。
罗贝锦听话地喝完水，蒋迎杭手掌虚握着那杯凉水，冷不丁地说了句：“你真的挺乖。”
罗贝锦双颊一热：“怎么突然说这个？”
蒋迎杭手指沿着杯壁这么一顿，态度有些冷漠：“明天还要上班？”
罗贝锦眸光明亮地凝住他：“我当然要继续上班。”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蒋迎杭喉结轻缓滚动，罗贝锦移开视线，记起早晨的事儿，从座位上起身，到附近桌沿上打开上午掘出来的艺术品们，一一给它们拍照。
蒋迎杭盯着她瘦小的背影愣了会儿神，相机咔咔声裹挟着罗贝锦摆弄的艺术品声音，在干燥的空气中不停传播，催着人压不住平静的心脏。
“我没有对你生气，罗贝锦，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蒋迎杭在这时候无比痛恨自己的这具身体，不被别人看见，没办法伸张开羽翼去阻挡外界环境对自己亲密人的伤害。
罗贝锦拍了一半多照片，放下手机，一只手撑住桌沿。
她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课题相关联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任何其他人身上。
“现在好人很多的，大环境下人也都挺善良，我能有什么危险啊，我妈都比你放心我。”
罗贝锦踱步到厨房，接了杯温水，推给蒋迎杭。
两个人指尖一瞬抚蹭过去。
“董瀚博是我转学过去的初中同学，他当时对我……”罗贝锦舌头有点儿打转，“不太好。”
蒋迎杭指尖寻到温热的水杯，没有罗贝锦的手烫，他“嗯”一声，这一声是让罗贝锦继续说。
罗贝锦不会细说委屈，只说了昨天碰到董瀚博发生的事。
“所以你看，其实大家都有在帮我，阿赖哥和郑阿姨，大家都很好。”
蒋迎杭沉默半晌：“好，去睡吧。”
“等我发完这些照片。”罗贝锦说，“再挂几个商品链接吧。”
*
蒋迎杭穷思极想一个晚上，在帮助罗贝锦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