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小姐刚在二夫人那处不说话,原来二夫人是有意将小姐留在那里的。吕家的人都欺负小姐,细辛替自家小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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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八月十六那场长长的梦以后,楚茨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对于梦中爷爷的疼爱她有些恋恋不舍,有时也曾忧伤怎么就没有看到那人的样貌呢?
细辛看到小姐手里的书许久没有翻动,痴痴的望着窗外出神好一阵子了,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姐手中的书是二公子让人从府城带回来送给她的,小姐这是睹物思人了吗?
明明小姐能名正言顺地做二公子夫人,可大夫人那态度,小姐必定是难过了。
楚茨放下书,站起来,走到外间,“细辛,你的名字是谁给取的?”
细辛笑道:“小姐是忘了吗?是大夫人将我指给你那日,你给我取的名字。还说什么‘细辛不过钱’。”
听到“细辛不过钱”,楚茨微微吃惊,这……和梦中最后的情景何其相似。
那……真的是梦吗?
楚茨心里微动:“细辛,你拿笔墨纸砚台过来。”
大夫人不理会这边,下人们克扣得紧,缺的东西太多,何况是笔墨纸砚那么珍贵的物品。
细辛颓然道:“姑娘,咱们没有纸了。”
楚茨微愣,随即想到了现在的处境,“没纸就没纸吧。我说几味药,你出去给我买了来。”
楚茨说了,听着细辛背了几遍后,取了一个荷包给她,“分几家药铺买药,都单独包了。”
细辛不明白姑娘要做什么,但她向来听话。到了门口,门房婆子问她出去何事,她只说到绣房去一趟。门房婆子放了她出去,转身对另一个婆子说道:“细辛这丫鬟运道不好,跟了个落魄姑娘,还得自己锈帕子来贴补。”
细辛记得姑娘的话,将药包放到篮子里,上面放些布头,瞒过了门房的眼。
主仆两人忙起来,先是将药铺在地上晒了,晒得干干的,就开始舂。没有药臼就用石臼,还好旁边荒废的小厨房里就有。将药材研磨细了,包好,再研磨另外一味。这是枯燥而费力的活儿,两人轮换着舂药。
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日就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也不嫌闷,细辛道:“姑娘,今儿我出去,看见隔壁进进出出的,想来是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
“是啊!姑娘你是没见过吧?听说是个长得三大五粗的武夫,心狠手辣得很,一人就夺了吕家一半的家产,独自一人住一个和这边一样大的三进宅子呢。”
心狠手辣?
楚茨想到吕夫人前些日子的威胁,二夫人的为虎作伥,吕家掌握中馈的妇人没有信用,到底是谁心狠手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机会能了解内情才好。
不过是五六味药,两人忙了大半日才做好一半。
西边日头落下,天色渐渐有些暗了。
细辛轻拍脑袋道:“瞧我,差点忘记取饭食了。”说着,匆匆的去取了食盒,出去了。
楚茨将药材包好收起,到院坝里的交椅上躺下。
说是院子,其实很小,正房就一间,旁边两间耳房,带一个二十来平米的院坝。以前是给犯了错的主子住的。
难得的是院子里种了一株桂树,这个季节已经开着许多白色的小花,阵阵幽香。
吕夕池进来就看到这副美人秋躺图。
白衣美人躺在摇椅上,风吹桂树,有朵小花落在粉红饱满的唇上,凭添几多风情,衬得小脸更是粉嫩娇艳。
吕夕池回头挥手让小厮在门外等候,小厮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杌凳上,轻手轻脚地离开,
楚茨觉得脸上有些痒,抬手挠时,不期然碰到一点温热。
“痒吗?我给你抓抓。”
眼前的吕二公子俊眉清目,肤如白玉,此刻轻声地对她说话。
“我怎么睡着了?”
见她要起来,吕夕池从杌凳上站起来,弯着身子扶着她的背 ,温柔体贴。
楚茨看见身上还盖着薄衾,丫鬟还没有回来,想来是眼前的人了。
这样温柔体贴又俊美的公子,嫁给他自然是不会委屈的了,可是他娘却让他做妾?妾?在梦里,那就是小三一样的存在,不对,还没有小三的人权。
翩翩美公子,你怎么就有那么一个娘呢?
吕夕池将小厮叫进来,“去,给姑娘端些热热的水过来。”
细辛此时提着食盒进来,闻言道:“公子,他不知晓,我去就是了。”
更多的时间要留给二公子和姑娘,万一二公子说动了大夫人了呢?
见楚茨喝过了水,吕夕池哄她起来走走,又将薄衾收起来交给细辛。
这二公子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
“你们还没有用饭吗?正巧,我也没有。清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