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努力地睁大眼睛,信心十足地冲着宍户眨了眨,“看起来超级正常的啦!”
“确实——没有到处乱瞟了。”他看着我,若有所思似地点点头,着手整理起餐盘来,“标准服在哪里取知道吧?下午部活时间去拿应该会有人在。”
“....谁在到处乱瞟啊,”我不满的情绪又被他调动了起来,愤懑地将手中的纸巾揉成团扔向了对面,“幅度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宍户耸耸肩,并不理会我张牙舞爪的控诉,精准地接住了我扔过去的纸团丢进垃圾桶,叠起两个餐盘走向了回收处。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我都被严重的瞳颤所困扰着。两颗眼球无时无刻地,高频次地发生水平震颤——如同那种树脂制成的,发生故障后崩坏掉的机器人的义眼。对于这样诡异的病症,宍户和父亲曾默契地认为,这是我的大脑负荷过重的外在体现,偶尔也会被他们调侃为“天才的代价”。而我无暇顾及这背后的原因,疾病带给我的只有一桩桩肆意疯长的苦恼。
由于外表存在这般畸形似的缺陷,我从未交到过除宍户外的任何朋友,国小时期也在意料之中的独处时光中度过。除了托长辈的福所熟识的宍户亮,没有人愿意主动亲近双眼涣散,甚至无法与人们正常对视的我。在国小门前请求路人帮我拍摄了单人的毕业式照片后,我便同父亲一起踏上了为期三年的异国治疗之旅。形容这段治疗过程的最佳词汇毋庸置疑是“残忍”——好在最终结果令所有人都相当满意就是了。
装模作样地进行完下午的课程,还未加入任何社团的我便趁着空闲前往了新馆,迫不及待地想要换掉这身扎眼的白色t恤。目的地是位于第三层的物资管理中心,我打量着眼前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郑重其事地将学生证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顺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爬到了三楼,我正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管理处的门牌。即使是在喧闹的社团活动时间,新馆也犹如贴满了隔音棉般安静——这里似乎并未被安排部门和活动室,是属于一间挨着一间的会议室与教师办公处的地盘。
“那个,请问是…赤木桑吗?”
夹杂着不确定语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过回头,眼前女生的面孔出乎意料的熟悉——坐在班级里第二排中间的位置来着,有一头漂亮的长卷发。
“啊,是我,”我扬起手中的学生证,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在找领取制服的地方....”
她闻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串,冲我展开了一个礼貌的笑颜,“那很巧哦,我叫伊东莉绪,恰好是管理中心的学生助理,赤木桑跟着我来拿就好。”
伊东领着我走过了两间会议室,熟练地打开了面前雕刻着古朴花纹的门,率先进门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她看起来很疲惫。
我靠在门边等待着,回顾了伊东方才的状态。红肿的双眼下是泛着青紫的黑眼圈,嘴唇如脱水般干裂,就连肤色也是暗沉不匀......
“是这套,赤木桑的制服,”伊东干脆地打断了我脑海中一连串失礼的想法,“核对一下尺寸,在这个上面签一下名字就可以了。”
和制服一起递过来的是手写的确认单,写的是定做那天测量的尺码,以及我的名字和所属班级,纸页的末端标注了开据这张单子的人。
伊东莉绪。
她的字迹在触及我视野的瞬间便土崩瓦解了——如同数独游戏一般,散落笔画在脑海中飞速滑动了起来。我默不作声地签着自己的名字,下一秒,脑袋里被拆解的笔画完成了拼凑,逐渐与那个被公之于众的粉红秘密重叠在了一起。
“这样就可以了,”伊东利索地从我手中抽走了这张满载着我疑虑的单子,微笑着将装着衣服的手提袋放在了我的面前,“欢迎来到冰帝。既然在同班,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多多指教了。”
“啊....也麻烦伊东桑多多指教了。”
我的双手还维持着拿着纸张的动作,此刻也只能尴尬地缩了回去。小声讲完客套的结语,我便拎着两套沉甸甸的制服推门而出。那些字迹仍像麻雀一般在脑海里蹦跳着,与方才伊东莉绪温柔的微笑一起。
毫无疑问地,某个结论不可抑制地诞生了。
对方是同班生,如果轻易和别人讨论是会遭天谴的程度吧。自作多情地在心底订立了保密条款,我揉着太阳穴缓步走向楼梯口。
即使有人怀疑伊东也要不遗余力地为她辩驳——毕竟是那样的伊东,友好的同班生,笑起来也非常可爱。
下定了决心似的,纷乱的思绪顿时听话地平息了下来。我走下楼梯,步伐变得轻快。
以后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不属于我的,皮鞋叩击台阶的声音忽然传进耳道,显眼的身影不疾不徐地闯入了眼前空旷的楼梯间。棕色的制服外套散漫地敞开,他目不斜视地踏上阶梯,走着与我相反的路。
我随意地望了过去。
一瞬间,流弹般巨大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