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哥儿来啦,这是给您配的仆人。"
方若愚转身,眼神停留在了那个年岁稍长的男孩儿身上。他身材中等,约莫有个十来岁的样子,面颊泛红,穿着一身月白色坎肩,里面是正红色的长袍。眉眼很像之前廊下的那个少年,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眼带笑意,唇角微微上扬,似是一股春风,暖人心脾。立在他身侧的男孩比他稍矮一些,大约六七岁左右,眉若险峰纵横,眼似银钩,但也是笑意盈盈的。
年长一些的男孩,声音柔和地问道:“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方若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叫什么呢?”
方若愚觉得后背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不知道。”
“这……”
“那哥儿给她起个名字吧。”
“等一下!”
在场的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方若愚,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都是人贩子,还把小孩剥皮做成‘狗熊’,有好几个孩子被卖到四川去了,还有一个女孩子中途逃走了,生死未卜,咱们得赶紧‘报警’。”
“我说这位姑娘在这里瞎说些什么,价钱可是之前就谈好的,有凭据在我这儿,莫不是这个时候想反悔加价不成?”
那年长的男孩正颜厉色道:“姐姐,你是从云贵那里被拐的吗?”
“对,就是云南。”
男孩皱眉道:“那可能不会有结果了,那里诱拐猖獗,通常这些人都和官府有勾结,官府若是不帮着找,怕是没办法找到被拐的人,更别提涉及四川和云南两省,这一来一往耗时过多,往往不了了之。”
“那怎么办,他们可能还会受折磨,而且那个逃跑的女孩也许还会遭遇不测。”
男孩接着说:“姐姐放心,我不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人,再者,如果你真的是被拐卖,我知情不报,是要跟人贩同罪的,不用担心咱们可以京控,去步军统领衙门控诉。”
“那……” 方若愚急得脸直发热。
“先要写供词,然后劳烦把它背下来,到时候衙门要核实口头呈供和供词是否相同。”
“多谢了。”
男孩一脸担忧地问道:“他们有没有打你?”
方若愚浑身一颤,没有接话。
男孩转向管家,吩咐道:“刘叔,我去告诉额娘这件事,你去买些药给这位姑娘敷上。” 接着对方若愚说:“我家中女眷不多,后罩楼地方大,姐姐看可不可以先住在那里?”
“我都行,太感谢你了。”
男孩笑了笑,拉着弟弟出了东厢房。方若愚被管家领着,去了后罩楼。
两个男孩来到正厅,堂上的女人看见他们目光柔和了许多。
“哥儿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刚刚的婢女不称心意?”
“给额娘请安,儿子来是想告诉您,刚刚的婢女说自己被人贩子拐来的,此事非同小可,儿子想去步军统领衙门控告。”
“什么?” 女人瞪大了眼睛,站起来又坐了下去,“该不会是那人嫌价低,想要借这事儿要挟咱们。”
“儿子让婢女看了,她身上确实有伤,而且她没有提钱的事儿,只是想救一同被拐的人。”
“这样吧,你帮她写供词上告,这样也能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