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儿走后,沈秀才问刘掌柜,“掌柜的,这个女子你认识吗?”
刘掌柜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她说她家住在县衙后面的那条街上,又姓李,多半是李家的姑娘。”
“这李家是县城有名的富户,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听说李家有位姑奶奶从小就跟着家里的爷们走南闯北,大概就是这位李姑娘了。”
沈秀听说李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便知道给那李妙儿补帕子是补对了。
“掌柜的,刚才用了你两缕绣线……”
刘掌柜却是不等沈秀说完便道:“两缕绣线不值什么,以后你多绣些帕子送来就是了。”
沈秀便含笑道:“那我就谢过掌柜的了。只是不知道那苏州来的绣花针还有没有?”
有了李妙儿给的一两银子,沈秀手头终于富裕了一些,便准备买一枚苏州产的绣花针回去。
小小的绣花针包在油纸里,看上去比头发丝还要细。
沈秀惊喜的接过去,怪不得这绣花针会卖到半两银子,这工艺比她在现代用惯的绣花针还好。针锋尖锐而针鼻钝,既不伤手又不容易留针脚。
沈秀记得听师傅说过,古时有一种羊毛针,是用来绣人像的,便询问了一下。
刘掌柜道:“羊毛针比苏针还贵,买的人并不是很多。不光我这店里没有,县城的其他绣庄那里也没有。你要真想买,不妨让人从府城捎回来给你。府城那边绣庄多,应该能买到这种羊毛针。”
府城对于沈秀来说太远了,她便暂时放下了买羊毛针的念头,和刘掌柜告辞以后便出了绣庄。
有里长娘子给的二百六十文钱,卖手帕得来的一两二钱银子,买针剩下的半两银子,再加上卫宴给的半两银子。
沈秀笼统算了算,自己手头差不多有二两半银子。
手头有银子,沈秀走路也轻松了些。更不用说她还接了钱郴的那一单生意,只要能缝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她就能挣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是不少,可沈秀更感兴趣的是那荷包的针法。
她一想到那比虚实针还复杂的针法,就恨不得立时赶到家里。
眼看就要到家了,沈秀忽然听到一阵吵嚷声。而声音的来处正是他们卫家。
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邹氏也在其中。
她第一个看见从外面回来的沈秀,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弟妹回来得正好,那狐狸皮应该卖了不少钱吧。正好大伯娘她们来要债了,弟妹那么有本事,那就替家里还钱吧!”
沈秀没空理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家里,就见杨氏正与一个老妇人对骂。
“说了老二去书院是免了束脩的,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村里人传得有鼻子有眼,分明是你们掏了一笔银子送老二去了书院。你们有钱去书院,却没钱还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不管,把那五两银子还给我。”
老妇人这话落下,院子里的几个债主纷纷附和。
卫父不在,杨氏一个人吵不过她们,正要拿扫帚赶人,沈秀站了出来,“娘,这是怎么回事?”
杨氏见来了帮手,底气也足了一些,“她们不知听了谁的闲言闲语,非说老二去书院是付了束脩的,然后吵着来要债。”
“娘,家里欠了多少银子?”沈秀低声问道。
杨氏的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下去:“家里一共欠了二十多两银子。老二上次回来把在酒楼的工钱全给了我,一共有二两银子,本来想着等麦收以后,把家里的粮食卖掉一些,怎么也能凑笔银子还她们。没想到她们今日就来要债。”
“娘,既然人都上门了,那就把银子给她们吧!早还早了。”沈秀道。
杨氏没好气道:“可是家里只有二两银子,怎么还?”
沈秀当着众人的面,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是我卖帕子得的,加上相公的那二两银子,便是四两,先每人还她们一两银子吧!”
杨氏没想到沈秀能拿出二两银子,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问这银子从哪来的,只好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卖狐狸皮剩下的钱。
几个债主看见银子却是眼都亮了,老妇人也就是卫宴的大伯娘当先道:“那就依老二媳妇的意思,先还我们一两银子!”
她们也清楚卫家的情况,如今过来要债,一是听了别人的闲言闲语,二来就是家里因为借出去了银子,有些不宽裕,所以来吵嚷一顿出出气。并不是一定非要他们今日把钱还清,毕竟大家同属一族,还有血脉关系,不会做得太过。
杨氏知道借钱要还的道理,便回屋拿了卫宴给的二两银子,连带着沈秀的二两银子,一起分给了她们。
沈秀等她们拿完银子便道:“这银子一是我做绣活得来的,二是相公在县城做账房的工钱。大家别听风就是雨,相公去书院读书确实是免了束脩的,不信的话,去书院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