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能说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自己也患过大病,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
后面是自学了些中医的养生知识,靠着药补,才慢慢恢复了元气。
沈秀不由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不能因为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要是你真有个万一,最伤心的是谁。”
卫宴这才抬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出了点复杂的神色,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爹娘那里,你先替我瞒着。”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沈秀去桌上给他倒了杯水,“先喝水吧,明天我去给你买点药材。你好好吃几顿补药就没事了。”
卫宴轻声道:“补药就算了,家里没那么多闲钱,我养几天就好了。”
沈秀温柔但坚定地说道:“补药必须得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也不想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卫宴听到守寡二字,猛然抬头看她。
沈秀坚定地回看他,“气血双虚不是小病,我不是在吓唬你。”
沈秀知道卫宴固执,便下了这一剂猛药。对付固执的人,就得比他还固执。
卫宴与她对视半晌,终究因为“守寡”二字而败下阵来。
“好,我喝就是。”卫宴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沈秀马上就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等我买来补药,你可不许赖账。”
卫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没说什么。
沈秀说到做到,第二天起来,便去了县城买药。
县城有好几家药铺,沈秀怕被伙计当生客宰了,特地跑到杂货铺问了问秦老板,才知道这城里价格最公道的药铺便是惠民药局。
惠民药局的门口人来人往,沈秀在两个人后面等了一会儿,才轮到她。
“小娘子要抓什么药?”
沈秀张口就道:“要三两黄芪,一两当归,一两党参,还要点防风和白术。”
这些药材都是补药,伙计一边抓药一边问道:“小娘子家里是有体虚的病人吗?”
沈秀点点头:“家里有个刚得过大病的人。”
伙计道:“我们店里刚来了一批龙眼,用来给病人补身子最好。”
沈秀想想卫宴经常读书,而龙眼肉有补血安神的作用,便道:“那就来一斤吧!”
伙计把药材给她一一包好,最后一拨算盘珠子,“诚惠一共三两二钱银子。”
这么贵,沈秀有些意外,怪不得卫宴不愿意让她抓补药,原来买个补药这么贵。
她有些肉疼地从怀里取出碎银子,看来她得多做些绣活,要不然以后连药钱都付不起了。
出了县城,刚走了一半路程,天上就下起了雨。
沈秀生怕刚买的药材被淋湿,看看附近,正好到了崔大娘住的石头村,便把药材揣到怀里,赶在雨下大之前到了崔大娘家里。
崔大娘正在照看蚕宝宝,自从沈秀买走她的蚕丝后,崔大娘便把养蚕当做了一件正事,每天都要去村后的桑树林摘桑叶回来喂蚕宝宝。
“大娘,这蚕宝宝什么时候出丝啊?”沈秀问道。
崔大娘道:“快了,快了。今年蚕丝有了去路,我一个蚕宝宝也没扔,比往年喂的都要多,肯定能出很多丝。”
崔大娘正跟沈秀说起出丝的事,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大娘,给点吃的吧!”
沈秀第一个听到了,“大娘,门口好像有人在叫你。”
崔大娘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叹口气道:“这肯定是槐花那闺女。”
“槐花是谁?”
崔大娘道:“槐花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姑娘,还没进门呢,未婚夫就死了。婆家说她克夫,上门骂了好几回。以后便没人敢娶她了。
等她爹娘一死,她大哥说她是扫把星,便把她赶出了门,她无处可去,便躲到了山上。有一回我上山拾柴,无意见到了她,给了她一块干粮,以后她便时不时地过来找我要吃的。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崔大娘边说边往外走,当她打开院门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站在雨地里,头发打结,衣衫褴褛,看上去和乞丐也差不多。
“槐花,进来吧!”崔大娘都这个岁数了,扫把星什么的,她也不在乎,直接招呼槐花进来。
槐花却摇摇头,“大娘给我口吃的就行,我拿了就走。”
崔大娘嗔怪道:“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在乎这个吗?外面还下着雨呢,快进来。”
槐花犹豫了一下,才哆哆嗦嗦地进了崔大娘的家。可是一进入家门,就看到了沈秀这个生人。
她本能地扭头就要走,崔大娘一把拉住了,“别怕,这小娘子是个好人,不会说什么的。”
沈秀朝槐花露出一个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