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吩咐着手下去找人来认尸,见祝羽走了出来,立马上前询问:“怎么样?”
“有些奇怪,身上并无其他的伤,只有脑后一处致命伤,生前不像是有过剧烈搏斗的样子。”祝羽同宋行边走边说,“观她衣着,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去城中寻会快些。”
宋行点头应道,“那何故落泪?”
就方才抬回来的路上,两人都见到那女尸果真流了眼泪。
祝羽答道:“这并非什么异事,人死后尸体会开始溶解,这次不过恰好溶到了眼球,略一晃荡,渗液便流了出来,加之死者面容姣好且未腐烂发胀,看起来便像是哭了一般。我已在卷中写明。”
“那这么说没有鬼神作祟?”
“自然没有。待案子一破,将这故事往城中说书人那一递,流言可破。”
宋行长舒一口气,“如此便好。诶,那你说这死者,只这一处脑后的致命伤,凶手应当是她的亲近之人,乘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其杀害。”
“还不好决断,她头上有一枚簪子,我用醋验了,上面有十分少量的血迹残留,她也可能反抗了,拔下簪子刺伤了凶手。”
“凶手有这般厉害,她都拿簪子反抗了,他还能一招致命?”
“而且这个凶手虽然制造了让她在野外上吊身亡的假象,但手法拙劣经不起推敲,我怀疑并非缜密的谋杀,而是临时起意,所以只能草草设局。”
二人说话间,外头有衙役进来说北街李秀才的母亲今早去官府报案,说她家儿媳一夜未归,听闻有一具女尸出现,便急忙赶来。
那老妇人甫一见到尸体,便是七哭六喊的,嘴里直说着些“天杀的”、“作孽啊”之类的话,一旁的侍女更是哭哭啼啼的。
祝羽走到她俩跟前,问道:“可确认是你家的小娘子?”
那侍女用衣袖抹着泪,见到祝羽,立马认出她的身份,答道:“我乃夫人婢女,这……确实是我家夫人。”
那老妇人跪坐在旁边叫唤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你没给我李家添个一儿半女的,如今还成这副模样了,我……我怎同我儿交代啊!”
树上的鸟雀都被惊走了。
这老妇人在这嚎得大声,言语里倒是半分都没为她这儿媳伤感。
“你娘子何姓?”祝羽又问。
“姓容。”
“容夫人非是死于意外,是被他人所害。”
老妇人听到祝羽这般说,立马回头,扯着她的裤管说道:“大人!大人一定要向我们李家讨回一个公道啊!”
“我不是大人。”祝羽将默默地她的裤腿抽回,“衙门必不会容许凶手逍遥法外。你二人随我们回去,还有一些线索需要你们提供。”
这死者姓容,名丽兰,是城中北街李瑁之妻。李瑁进京赶考,不在家中。
“昨日,夫人说要去抚清庵,便带着春彩出门了,当晚就没回来,今日清晨我便同老夫人来报官。”
那名侍女唤作秋霞,此时正在细细回忆起容丽兰失踪前的事情。宋行在对面问,身边一名官员笔录,祝羽旁听。
“春彩何在?”
“春彩也没回来。”
“那你夫人有说因何要去庵中?”
“夫人未说,春彩才是夫人的贴身婢女。”
“她可曾与人交恶?”
“不曾,我家夫人最是好脾气,街坊邻里都知晓的。”
例行询问了一些,宋行又将目光分给了祝羽。
祝羽接着问秋霞:“春彩家中,可是做些什么生意的?”
秋霞连连摇头,“哪能啊,我与春彩同乡,家中贫困,下面还有许多弟弟妹妹要养,才被卖出去当丫鬟的。”
祝羽眉头微蹙,又问道:“你家夫人同她夫君的关系如何?”
“公子和夫人可恩爱了。”秋霞边说边忍不住落泪。
询问结束,已过中午,祝羽随便垫了两个馒头,对宋行说道:“走吧,去庵里看看。”
宋行闻言便带了几个手下,几人来到抚清庵。
抚清庵在容丽兰出事的那座山上,按照侍女秋霞的证词,她死前正是带着侍女来此,如今一人身亡,一人下落不明,此庵甚是可疑。
庵中的人员不多,听说附近发生了命案,皆是人心惶惶。
几人审问了一翻,皆说这几日庵中并无可疑之人,都是些熟客。又四处搜查,并无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未找到春彩。
那师太已上了年岁,见到衙门来人,便将她昨日所见都尽数说了,“容夫人的确来过,她清早便来上香,身子疲乏,在庵中小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无缘无故怎会来庵中上香。”宋行疑惑地问。
“许是心有所求。”师太答道。
“她在何处小憩?”祝羽问。
师太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