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素居高临下地看着虞怜,她那绝望的泪水、嘴里含混不清的呜咽都像极了垂死挣扎的小动物。
银素在声/与色的双重刺激下,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咆哮,把她变成疯子吧,她凭什么那么洁白无瑕,她应该和我一样疯狂一样糜烂,一起永坠无间,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你还不知道吧,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人?”银素轻轻松松就镇压了虞怜的挣扎,盯着她的眸子,狞笑道,“让我来告诉你。”
“什么?”虞怜喘/息着问道,眼神里露出澄澈的疑惑。
银素缓缓说道:
“当年陷害梁国公沈烈通敌叛国,导致梁国公和银璃公主惨死的人,就是你心爱之人的父亲,首辅文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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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客栈。
文骋躺在床上,心忽然狂跳起来,他一只手按住心脏,脑海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是一个凭借直觉做事的人,可是今夜太过异常,一定有什么事情出了岔子。
文骋左思右想,实在难以入眠,最后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叫来手下:“虞府一切都好吧?”
守夜的手下立刻抱拳道:“回大人,一炷香之前有人来禀报过,一切安好。”
“虞怜呢?”
“待在她房中,没有异状。”
文骋按了按眉心:“行。此人事关重大,一定要盯紧……”
突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麒麟卫几乎是飞上了楼梯,跪地匆忙道:“虞府走水了!里面的兄弟被人迷晕在房间里,属下刚救出来。”
“什么?!那虞怜呢?”
“这,属下只顾着救自家兄弟……”
话未说完,文骋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却在半路遇到了秦王的人马。为首的白衣文士是秦王最信任的幕僚,文骋不得不停下来施礼。
“文大人这是要去虞府?”白衣文士冷静地问道。
两条街外,虞府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半边天,文骋按捺性子答道:“不错!本官的重要人证就在虞府,必须去带出来。”
“既然是重要人证,为什么不走官府手续羁押在牢房,而是要留在虞府?”白衣文士疑惑道。
文骋知道他有心拖延,尽在这里问无关紧要的问题,冷冷道:“先生的问题等明日再说吧。”
“大人留步——”白衣文士高呼道,秦王的府兵立刻拥上来拦住了文骋,文骋转头厉声道:“怎么,秦王殿下要拦麒麟卫了吗?”
白衣文士笑道:“不敢不敢,郎君不要心急——我这里有一份刚从京城送来的书信,是郎君的兄长亲笔所写,托我转交。”
文骋心里暗骂不好,就听那白衣文士说道:“刚才在下一不小心拆开看了,信里说要郎君即刻回京城,冀州城内之事全部交由秦王殿下处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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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院中。
李寒衣背着银玄匆匆赶到,看清院里情形的一刹那,他差点发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熊熊烈火包围中,银素按着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他带着一脸的癫狂兴奋在说着什么,身下的女子呆呆地注视着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透过烈焰的虚影,李寒衣看清了那女子被按住的一双纤长玉臂,散乱的鬓发,然后是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阿昭!”
李寒衣那一声怒吼简直要泣出血来,吓得身后的听雪楼人齐齐哆嗦了一下,他一把丢下背上的银玄直扑了过去!
银素正沉浸在自己疯狂而扭曲的喜悦里,全然没听到李寒衣那一声怒吼,他正要伸手去剥最后一层素纱,却感到一股极其阳刚的掌力、裹挟着浓浓杀意扑向自己的后心。
银素的敏锐度堪比野兽,在掌心落在自己后心的一刹那侧过身,李寒衣那贯注了毕生功力的一掌落在了他的右肩头,银素当时就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照壁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银玄挣扎着爬了过去,左右开弓,给弟弟脸上来了十几个耳光。
李寒衣却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其余的人了,他艰难地走了几步,目光片刻不曾离开过地上的人。
她依然清醒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泪水在沾了烟灰的脸颊上划过一道痕迹,手臂依然维持着那个举过头顶的姿势,仿佛还有人在禁锢着她,又仿佛她在被银素按住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李寒衣颤抖起来,巨大的愤怒在顷刻间被恐惧取代了,他看到她双眼失神地望着天空,只觉得心如刀割。
“主人……”他跪在她身边,轻声道,“我来迟了。”
虞怜听到他的声音,眼珠终于动了,两瓣干裂苍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我冷。”
李寒衣立刻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她身上,这才注意到她的孝服被火烧得破烂,仅剩的部分也被银素撕了七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