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骋和银素双双一愣,下一刻只听龙吟清越,虞怜的长剑已经指在银素的咽喉。
两人对视着,银素凝视着她光艳绝美的脸,面露微笑:“你不如那一晚好看了。”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险些受辱的往事,虞怜并没有动怒,心平气和道:“那是因为你瞎。”
文骋:“……”
虞怜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对文骋说:“银玄在哪里?你先去止血包扎,我自会把人带过去。”
文骋没有动作,银素哈哈大笑起来:“瞧瞧,你家文大人可不信任你啊,看你的样子又为他出生入死了吧。真是比鲜花还娇嫩的女子啊,只可惜看上了一个长着石头心的人。”
虞怜心说你还真是会比喻,怎么不去当个游牧诗人呢?忽然感到手里一凉,原来是文骋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银制令牌。文骋扯下布条草草把肩膀裹住,咬着布条打了个结,含混不清地说道:“再废话就把你舌头拔了。”
银素不以为然,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文骋一扬手,虞怜只感到一股无形的气浪掠过自己的面颊,银素当即就哑巴了,嘴唇翕动着发不出来声音。
“这是……隔空点穴?”虞怜不由得心生佩服,虽然她隐藏了一部分实力,可看情况哪怕自己拿出全部武学家底,也在文骋手底下走不过十招。
江湖前三,庙堂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银素怒目圆睁,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和那一夜的邪魅狂狷的登徒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看到一只龇牙咧嘴的恶狼忽然被带上了笼头,不得不屈从于人类的皮鞭。
文骋自然看到了虞怜钦佩的目光,不过他一向冷静自持,表面上端庄道:“嗯。我的伤不妨事,此人阴险狡诈,咱们还是一同回去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紧紧盯着银素的一举一动,银素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没了施展空间,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客栈。一进客栈,银素就三步并做两步奔上二楼,直奔银玄的房间而去。
文骋觉得奇怪,他没有来过,怎么能准确地知道银玄待在哪一间客房?虞怜却微微蹙眉,知道这大概是血灵之间奇特的共鸣,就像她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银素的位置,救下文骋一样,现在她同样能感觉到楼上银玄和银素的位置。
随着血灵被自己频繁地动用,就像是忽然活动起一只从来没有用过的手,一开始的笨拙和不适应渡过之后,她发现每一日自己对血灵的掌控,和周围环境的洞察力都在飞速成长着。
比如在秦王府的时候,她对鹰钩鼻的第二次控制比第一次要强大得多,根本没有给对方一丝反抗的空隙,那是彻彻底底的掌握。她看得到他的所有思绪,读得懂他的所有情绪,也知道接下来他的动作,然后她发出不容反驳的指令。
在识海里,他们全都是她手里的木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可是哪怕她是在命令他们去死,被控制的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去做。
她按了按刺痛的心口,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这力量太过强大,不同于银玄的毒,不同于银素的隐身和读心术,如果她把这种能力开发到极致,她可以完成这世上所有不能完成的事情。
她甚至可以脚踏山河,手握日月,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只要她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用了太多次血灵,心口的刺痛越来越剧烈,她强忍着不适跟在文骋身后。一走进客房,就看到银素紧紧抱着银玄,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真奇怪,明明是那样一头不守规矩、践踏感情的野兽,居然这世间也会有他在意的东西,虞怜纳罕着,突然膝盖一软向下坠去。
文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虞怜。她倚在他的臂弯里,眼前一片漆黑,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脉门,片刻后听到银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那门‘秘法’会损害心脉,不能使用得太频繁,最多十日动用一次,否则有损寿数。”
虞怜点点头,她对于血灵的了解还是太少,一味地按着自己的想法开发使用,却没想过自己的身体也有极限。恍惚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抱起,轻轻放到了床榻上。一夜劳累过后她觉得这床榻简直松软舒服到了极点,打了个哈欠问道:“文大人现在是要传令麒麟卫了吗?”
文骋悠然道:“他们已经把客栈包围了,两位贵客,请吧。”
银玄声音低沉:“怎么,文大人这是要过河拆桥了?咱们刚才说好的条件,您已经忘到脑后了吗?”
“岂敢,放二位贵客回去,留下你们在大周的间谍名册,这桩买卖好得很,”文骋冷笑道,“可是我也得向陛下复命,把二位交出去,会暴露秦王殿下和文家的机密。如果不交出去,陛下怪罪起来会要我的脑袋,我也是进退两难啊。”
虞怜的视野终于清晰起来,她看着银玄和银素对视一眼,似乎不明白文骋究竟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文骋忽然拔剑指向银玄的咽喉,“留下你们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