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楚司澜应约入李府的日子,一大早她寻了个借口支走知意,与楚星沚一道从国公府出来,只是中途又与星沚分开,找了一间客栈易容换装完毕。
到李府时,已近晌午,楚司澜压低帷帽,四下看了又看,确定没有护卫跟来。
李老太太一见她果真如约前来,心里别提多欢喜,一听李鹿儿身体无碍后,老人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她看着楚司澜慢慢悠悠整理药箱,适时开口,“楚姑娘真是我李家的大恩人,我们鹿儿睡了这一大年可算是醒了过来,多亏有您,可是说来惭愧,竟不知楚姑娘是何方人士?”
楚司澜手下一顿。
这是老太太查了她的底细,发现找不上她这号人留了心眼。
一旁的李夫人年氏笑吟吟道:“要我说楚姑娘可是天上人,我李府于各地寻了一年都不见神医,原来竟是等着楚姑娘这尊菩萨下凡呀。”
年氏今日也到了李鹿儿屋里,李老太太再如何疑心也没证据证明是年氏做了手脚,面子上嫡母来探望女儿,她也阻拦不得只能让年氏进来。
她心知年氏对楚司澜有气,说的话夹枪带棍,但此刻她却乐见得年氏逼问楚司澜来历。
李鹿儿脸色却不好看,祖母疑心重,疑人勿用便罢了,何苦在这审问似地对她的救命恩人。
不过她再看眼前的楚司澜,依旧坦然自若。
只听她忽然开口。
“我不是西临人。”楚司澜轻声道。“不过是乡野村姑,得师父教化才动心思到都城谋个富贵罢了。
李老太太细细打量楚司澜,并不是很相信这一说辞。孙女醒了之后,她仔细思索着来龙去脉,却发现这楚姑娘真是天降菩萨一样,一开始可是诓骗了那无德的继母才得以入府的。
楚司澜收好自己的药箱,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小口。
“老夫人既然有此问,晚辈也不敢隐瞒,晚辈师承术州东地秦家,初入西临便听说李小姐病症奇特,我暗下决心必然治好李小姐,以此混出名堂,好为自己在都城开家医馆站下脚跟。”
一听是秦家的,李老太太就明白了大半,
那秦家出来的确是个顶个的有本事,但也的确是个顶个的爱财如命,为了银子什么亏心事都做,饶是她久居深宅之中,都对秦家的大名如雷贯耳。
说来说去,不过是个追名逐利的医女村姑。
这可叫李老太太放心了许多。
为钱为利的最好打发收买,她李家有的是银钱,只要这楚姑娘尽力尽心照顾孙女就好说。
“以楚姑娘的本事留在西临也是西临百姓有福了。”
李老太太给李鹿儿递了个眼神,李鹿儿这才开口道:
“十日之后,父亲在府内备了酒宴庆我久病初愈,楚姑娘是我的大恩人届时一定要赏光啊。”
楚司澜闻言顿时一脸受宠若惊,好似等来出头日一般欢喜溢于言表,她慌忙起身施礼,应承邀约,将追名逐利的医女演了个彻底。
这秦家的名号还是很好用的,毕竟秦家人拿钱办事的家门训诫深入世人之心。
而且药王谷与秦家比邻百年有余,她最熟悉的就是秦家,秦家庞杂,她说自己来自秦家一般人也查不到她到底是不是,便是查了,秦家人瞧见她这张脸也会觉得眼熟,况且以她的本事,说是秦家人已经叫人信了大半。
年氏便信了大半。
一听楚司澜是秦家人,她惊得端茶的手抖了抖,浅绿色的茶水濡湿了她绣着祥云的袖口。
这楚大夫竟然来自己秦家?!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秦家的人坏了她的事!
可,不对啊!
秦跛子不是说,他那小徒弟去会了楚大夫一直未归,凶多吉少,若都是秦家人怎么也不会闹出人命啊!
年氏留了心眼,她越琢磨这事越觉得不对劲。
她却没发现,对面的楚司澜正阴沉地注视着她,似乎是等着鱼儿上钩一般。
翌日,年氏寻了个机会就往秦跛子那边去了。
秦跛子还不等听完就连连否认。
秦家再怎么认钱,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的,秦家的人,秦家同门可以杀,但是秦家的毒,秦家自己人却万万不可以解。
那是砸秦家的招牌,查出来会被秦家老宅派人追杀的。
年氏听了这个解释,一时不知如何评价秦家,果然是够毒,要不也研制不出那些毒物来。
“会不会是那小蹄子急着站稳脚跟。”
毕竟当年秦跛子进西临都时,也是救了皇帝宠妃后名声大噪的。
秦跛子只是摇头,他挪动自己不便利的腿脚,踱步来到药材架子前沉默许久,“你说那女子过几日还要参加你府上的宴席?”
年氏点头称是,只听秦跛子继续道:“那日我也要到场,我去会会她。”
小丫头有点本事,秦朔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