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脸色发青故作坚强的女子,甚感欣慰,她是明了性命捏在自己手里,不敢再像从前一样放肆了。
马车一刻也不敢停,飞驰在夜色中。
佟望春虽然识破了江言越的方向和行动方式,却如何都没想到他的落脚点不是自家的别院,而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
八日后。
江言越一行人水陆交叉错行,才躲过天泽阁的耳目,到达荆州。最后一段行陆路段时,江言越对张东道,“你按我说的去布置假踪迹,布好后就可直接回宗门了。”
张东有些焦急,忙说:“少主,您不让我跟在身边了?”天泽阁的人来势汹汹,少主又带着个拖油瓶,说不准就会落入他人的圈套中,他如何放心。
他说,“不许抗命,回去吧。”
张东有些沮丧,只好遵命。
当天边染起蜡黄色时,马车才停了下来。江言越先行下了马车,掀开门帘朝躺着的高臣樱道:“下来吧。”昏昏欲睡的臣樱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上半身,慢吞吞地走出去。她不知是不是还在睡梦中,竟然瞧见江言越向她伸出手!手心贴着她的手背,高臣樱觉得他的掌心温热,触感真实,不像是梦。等她怔怔落至地面时,江言越便松开了手。
“我在做梦?”高臣樱掐了把手,痛感依旧敏感。绝不是梦。
江言越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到了。”
高臣樱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对着他问:“你是怎地转了脾气,还会扶我下车了。”
“……”江言越跨步向前走,阿尘跟在他身后。
她这才仰起头看向前方的牌匾,字体端庄严肃,“……韶郡王府?这是谁?来王府做什么?”她连忙跑过去跟在江言越旁边。
江言越负手而行,“跟着我,莫多言。”
“帮你有什么好处?我来是为了铜片,可不会帮你做掩护。”
江言越凉凉地盯着,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臣樱放弃道:“好吧……”自己的命还攥在他手里呢。
王府门口有几名侍卫并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出来迎,他拱拱手道:“老仆未能远迎,还请江少主见谅。长途奔波,舟疲劳顿,里面请。”目及站在江言越旁边的高臣樱,他竟并不多问,也拱了拱手,做了个“请”字手势。
高臣樱负手朝他点点头,随江言越一同入府。进了府中,她才发觉这府邸显山不露水,外面看起来灰仆仆的,进到大厅,全是博古家具物什,古玩和各类名贵植物相得益彰,布局讲究。
江言越和高臣樱被邀至大厅歇息,那灰衣男子马上差人端茶上点心,恭敬道:“备下了您喜欢的君山银针,”他稍稍转身对着高臣樱道:“这位姑娘是……”
“高臣樱,叫我臣樱就好啦。”她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