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许久,零估摸了一下时辰,去给兰阳郡主请安。
来时,只有兰阳郡主一人坐在大堂,一整个人显得十分端庄雍容。
“姨母安。”
“念稚,你过来。”
“是。”
零有些犹豫地走到兰阳郡主跟前。
“昨日在宴会上没能仔细看看你,你这张脸,果然和你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她更喜欢笑。”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裴念稚的脸笑了笑。
“啊对了,你母亲的牌位,礼部那边说的是,你母亲虽然是前朝皇族,但是你母亲自从失踪以来,就已经把你母亲除名。现在已经是新朝,再去提起旧事必然是不容易的。”
“那如何才能确保我母亲的牌位能重回皇家?”
“这件事日后再说吧。”兰阳郡主已经摆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她也不好再去追问。
“你我都是亲人,我知道这些年你在裴府过得应当不顺心,但是现在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亲人了,这里会是你的家。”
零的脑子都要被绕晕了,这裴念稚说是兰阳郡主伤害了她母亲,可是如果是这样,那这兰阳郡主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难道这兰阳郡主还有其他心思?她实在是不愿意去想,只能再去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把兰阳郡主这件事结束了。
“谢谢姨母。”
“好孩子,你坐下吧,刚才忙着说话,站着脚都痛了吧。”
“姨母说笑,既然是侍奉姨母,那念稚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你母亲是在你几岁时去世的?”
“五岁。被人下毒害死了。”
“什么?是何人如此大胆?”
零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她眼里的惊讶和悲伤都是那么真实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会是一个会杀害亲生姐姐的恶毒之人。
“不知道,可能是招人嫉妒,所以上天就让她回去了。”
兰阳郡主叹了口气,“你母亲是个顶好顶善良的人,我们从小黏在一起,会一起去看花开,也会一起闲谈各家往事,互相打趣年少时候曾动过心的翩翩少年,还有好多好多。”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喜欢上一个少年郎,她说要带我去见见那个少年郎,那个男人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居然挑唆我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现在想想还是我太过大意,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姨母,我知道很唐突,也不想揭开伤疤,可是母亲在我儿时就已经离世,还没来得及好好尽孝她就离我而去,所以还请姨母再多告诉我一些,我也想知道母亲的过去。”
“日后再说吧,往后有的是机会,不必太过着急。”
说完兰阳郡主起身便离开了。
“姨母是去哪?”
“郡主身子在十几年前就受损厉害,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现在去佛堂诵经静心。”
那是兰阳郡主派在零身边的老嬷嬷,据她说,她是看着兰阳郡主长大的,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
“受损?是何缘故?竟十几年都还未痊愈?”
那老嬷嬷也没想到零会提起这个话题,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零,又赶忙低下头。
零刚想说些什么,这老嬷嬷就赶忙跑出去了。
零无奈,也只能跟着这老嬷嬷来到佛堂。
这佛堂名曰“往生堂”,零觉得这名字还蛮有意思的,往生,哪里有生,有该往何处寻这生机。
零不信鬼神,也不理解人间的佛和道法,她也不是生来就是大富大贵,只不过她学习到的东西并不能让她很好地与这个时代相融合。
她从刚踏进往生堂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一点点阴森,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安静,无形中竟让人感觉有一丝压迫。
中间供奉着一尊小佛还有香火,贡品,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佛,她在天界也没见过,但是估计也不会再见到了。
旁边有一个蒲团,她顺势双膝跪在上面,兰阳郡主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和一本经书,口里默默无声地念着。
兰阳郡主手里的经书不知道翻过了多少页,零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累了吗?”兰阳郡主合上经书,把经书放在案桌上。
零摇摇头,“不累,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诵读佛经,祈盼往生。”
“可是佛,怎么听得见呢?”
“心诚自然会有人听得见。”
“我母亲能听得到吗?”
兰阳郡主深深望着那尊小佛,“我希望她能听得见。”
“这么多年了,她应该能知道的。”
“说说看,你的想法。”
兰阳郡主依然是一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