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瑶“呵”一声冷笑,道:“差一点,现在在隔壁的人就是我。”
闻言,穆易辰蓦然眼睫一抖。
她又道:“你来的时间也刚刚好。”
穆易辰十指渐渐握紧,不自觉发抖。若隔壁的人是江乐瑶,他光想着,自己都快要发疯,恨不得将隔壁的男人剁成肉酱,杀了这酒楼的所有人。
他倏然抬眸,想到,刚刚自己莫名收到的那张字条,是人别有用心故意让自己来看那一幕?
眼下明白江乐瑶的意思,是陈黛君害江乐瑶不成反被江乐瑶回击了。
这时突然传来陈黛君隐隐约约的声音,让江乐瑶和穆易辰双双一愣。
那一声声“穆易辰”唤得极其渴望,迫切。
原来那催/情/药有致幻性,可以让服药之人在行事时眼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故此刻的陈黛君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穆易辰震惊又谨慎地暼向江乐瑶。
江乐瑶此刻更是想起陈黛君曾经搭在穆易辰掌心的手,随即又“呵”一冷笑:“你若怜香惜玉,便快快去吧!”
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提了一口气,身体的酒意似乎也被驱散,往前一步,精准地将门打开冲出屋,踉跄又快步地奔着楼下去了。
穆易辰毫不犹豫跟在身后,在嘈杂的喧嚣声中,二人出了酒楼,江乐瑶走到车前正要上车,却被穆易辰一把拉了回来。
他将她圈在怀里,眉心挽成结,道:“等下!”
江乐瑶瞪着乌亮的眸子,微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质问:“穆指挥使还有什么要审问小女子的?要替那一位向来温婉贤淑的陈姑娘向我问罪吗?”
眼下暮色笼罩大地,四周已经暗蒙蒙一片。在酒楼一排灯笼的光晕下,那进进出出的人很容易看到江乐瑶。
碧霞忙走上前提醒:“穆指挥使,让人看到小姐与您拉扯不太好,先让小姐回去吧。”
穆易辰向酒楼门口看去,正好有两个人出来,于是将手渐渐松开。
江乐瑶倏然一转身,扶着碧霞上车,刚坐稳,却见穆易辰也一抬腿坐在驾车位,向周华和碧霞道:“牵我的马,去相府门口等着。”
说着他已经驱车前行,江乐瑶却没有因为他的举动着急,只不不服气地道:“我爹可在门口等着我呢。”
穆易辰未应,径直驾着车离开了酒楼。
周华和碧霞直愣愣看着车子走远,只能无奈地去牵穆易辰的黑驹。
酒楼门口另一处的光晕外,陈黛君的婢女春兰隐约看到是江乐瑶,见那车子离开,心中一惊,满是疑惑。
完全与预想的不一样。
她当即慌乱地跑进酒楼,奔向那锦玉轩,一推门已然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桌吃了没几口的剩菜。
陡然,不好的预感袭来,春兰双手隐隐抖着像被触了电,蹑手蹑脚挪去春光阁,刚走到门口,屋内欢声激昂。虽然女人的声音因为兴奋变得异样,春兰还是一下听出了是自家小姐。
她知道定是那药正发挥着作用,且那姓张的茶壶里同样下了药,自己此番进去已然是阻挡不了,眼下只能守在门口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待那声音停下好久后,春兰才缓缓将那门推开。
那张公子已经收拾整齐,正坐在椅子上喘息未定的眯着眼,斜向进来的春兰。
春兰环视了一圈才发现窝在墙角紧闭双眼的陈黛君,其全身衣裙半遮半掩,头发已然是乱得不成样,胸前的星星点点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小姐!”
春兰蹑着步子转过八仙桌蹲下去收拾陈黛君的衣裙,边收拾边试图唤醒她。
陈黛君听到春兰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些意识,随之穆易辰的脸又涌上自己的脑海,她怔了一会儿迷离着双眼低头看自己半露在外的身体,又无力地抬头看向春兰身后椅子上的男人。
那让她无比厌恶的张公子也无力地斜嘴一笑:“心肝,真想不到,你口味这般重!”
陈黛君当即如五雷轰顶,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就那样怔愣了好一会儿,她赤红的双眼轰然泪流不止,双手的指甲紧紧扣着地,发出几声挠心的刺耳音。
她恨江乐瑶,恨不得立刻将她的肉一把一把撕下来。
可眼下,只能将此事咽到肚子里,若是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她拖着无力的身体在春兰的帮助下穿好衣裙,春兰又胡乱地将她的头发整理了一番。
陈黛君双眼无神地看了一眼依然可以威胁自己的男人,而后木木地扶着春兰,出了那本是为江乐瑶准备好的春光阁。
天空谧黑,看不到一颗星,陈黛君坐在车上呆呆地望着窗外,时而轻笑时而又无声地流泪。
江乐瑶,你绝不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