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血洒于马匹蹄下。
守门的连福瞳孔睁大,而后见那人下马狂奔而来,“给我上!”
他跟随瑞王多年,亦是在赌他自己的前程,他决不允许这江山让给他人。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露生起身,纤手紧握剑柄。
“夫人莫怕!”时闻将她护至身后。
素鸢则上前来扶住她,在她耳边道:“夫人莫怕,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她话语坚决,无论外头那人有多厉害,她都要誓死护住露生。
几个门子同连福拼尽全力抵住府门,奈何外头的人身型魁梧,力气极大,同叛军相抗衡了一刻钟,府门终是被破了。
剑刃在光下泛着寒意,利剑朝连福劈来。
倏然间马蹄声同沉重的步伐声同时想起,那持剑之人方回首看,胸口间便感受到一阵疼痛。
冰冷的剑刃穿过他的胸口,从剑首滴落的鲜血格外刺目。
秦玉夜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直奔正院而去。
祁王府本就在僻静之处,如今出了这档事,露生更是仔细听着。
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一手紧攥素鸢的袖缘,另一手握紧剑柄。
她从未用过剑,但她知道,只要刺到要害便好了。
露生同素鸢心跳加速,时闻眼眸中起了杀意,直到视线中出现人影,时闻迅速将手中利刃对准那人,可就在即将刺到的一瞬间,他将方向偏了偏。
好在他止住了。
露生望着那人,眸中的神色从惊慌变成惊喜,剑柄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松开素鸢的手,小跑着朝那人走去。
“你……你无事罢?”露生停在秦玉夜跟前,四下打量了他。
见秦玉夜摇摇头,她才眸中盈泪,紧紧抱住秦玉夜。
秦玉夜亦眷恋着她的味道,轻抚她的发,将她拥得更紧,细声哄她道:“别怕,我回来了,无事了。”
露生在他怀中轻轻抽泣,如水一般淌过他的心头,一切都结束了。
待露生缓过神来,才抬首问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既已平安归来,应当是能问的罢?
秦玉夜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珠,缄默了半刻,才道:“陛下,宾天了。”
露生闻言怔了怔,她知圣上身子不适,可只是偶尔犯头疾,大婚那日进宫面圣时,并未有异样,如今听到此言,叫她怎能不震惊?
“所以,外头的人,是梁王或瑞王的人?”她这时才隐约猜到。
秦玉夜颔首,“是瑞王的人,他们并不知我已在禁中。”
他怕她多想,又道了一句,“如今他二人都已被擒获,今日之事万不会再发生。”
因怕露生瞧见,秦玉夜唤连福将门前都清理干净。
这一夜夜不成寐,即便是秦玉夜在身侧,她也隐隐不安。
翌日天晴气爽,一扫昨夜的狼藉,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可上京城内上上下下,人人惶恐不安,昨儿叛军是非不分,不知有多少人因此丧了命,有传闻江山传给了祁王,但谁也不敢议论。
宰相府内,众人被困,一夜未眠却丝毫没有困意,谁也不敢打开府门。
凝芳院内,白露湘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袭红衣,妆容精致,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让人这般晦气。
“日子可以再选,如今上京城乱,咱们能捡下一条命已然十分幸运。”殷夫人心有余悸。
“如今人人都知我大喜的日子这般,叫人如何看我!”白露湘将手中的簪子重重摔在桌上。
殷夫人知她这个女儿最是要强,可如今也只能哄着她,“这上京城不止咱们一家办喜事,外头人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瞧咱们的,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若是圣上当真宾天了……”白露湘愈来愈激动,这句话未说完,殷夫人便上前来捂住她的嘴。
“此话万不可再说,若叫人听了,抓到了咱们家的把柄,那便完了。”虽说有风声,可如今紧要关头,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殷夫人还是知道的。
院内,正当众人焦灼之际,一道的声音让众人燃起了希望。
“请诸位打开府门。”声音尖细,却叫人安心。
是苏公公。
“快,快,打开府门。”白珙快步上前,此时此刻,只有苏公公才得众人信任。
朱红的府门缓慢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清俊贵气的男子,其身旁的女子面容清丽,只是瞧起来有些憔悴,后面站着苏公公,唯一奇怪的是,他们三人皆着素白色衣裳。
众人纷纷议论。
白珙先是瞧了露生一眼,见她并未受伤,只是气色欠佳后,才舒了口气,他顾不得其他,眉头紧蹙上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